法拉米爾目送奧斯卡的背影一溜煙跑上坡頂消失在拐角,彎起嘴角說:“去大開殺戒。”
“什麼意思?”
法拉米爾摁住他的頭讓他轉過身看向前方戰鬥焦灼處,皮平正想問到底要看什麼,隻聽一聲喝從高處傳來,奧斯卡從坡上方一個屋棚頂端一躍而下,連人帶劍砸進敵人人堆之中,幾乎是當場就在敵堆裡砸出了個“大坑”,沒等獸人們反應過來,奧斯卡先站起來劍一揮就砍翻一個敵人。這時法拉米爾高舉早已染血的長劍大吼:“是時候報仇雪恨了!往前沖!随我沖散敵軍!”
說着他當先沖向敵人,之前的盾牆也不再僵持而是紛紛揮劍砍殺敵人,自然而然成了法拉米爾的護衛,皮平也抽出他的短劍從人與人的縫隙之中猛戳敵人雙腿。
有奧斯卡在不遠處大殺特殺,獸人們措手不及驚慌逃竄者不少,很快幾乎塞滿整個街道的獸人很快就被沖散,确實,皮平舉着短劍伺機而動時心想,這些獸人的行為動機更多是基于掠奪的本能,指望他們有什麼嚴明的軍紀确實是想太多。由奧斯卡打頭法拉米爾在後頭帶領剩下的士兵,他們如浪潮般将路面上的獸人沖向城門方向。很快待命在城門口也在混戰的伊姆拉希爾極其手下戰士們也注意到了朝他們逼近的騷動,他們與奧斯卡法拉米爾等人将獸人們逼到了城門附近。被奧斯卡他們逼退的獸人恐慌情緒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到他們的同類中間,顧此失彼的境況下獸人們陣腳大亂,伊姆拉希爾一聲吼兩邊的白城守衛一道向被他們夾擊的獸人發起沖擊,砍瓜切菜般把獸人們砍倒劍下,雖說有獸人望風而逃但那也不重要了,他們終于在城門口彙合。
伊姆拉希爾曾經耀眼炫目的漂亮衣甲現在的狼狽程度和法拉米爾不相上下,他頭盔上的那幾根原本豐茂的不知什麼鳥類的羽毛現在隻剩下羽管跟幾根秃毛。
“真沒想到你們居然還能反沖回來!”伊姆拉希爾撥開人群朝法拉米爾奮力擠過來,一看到奧斯卡立刻眼睛一亮說,“是你!奧斯卡!法拉米爾,你真是找到了個好部下!”
“他不算是我的部下,他隻是作為朋友來為我助陣。”法拉米爾笑着與舅舅匆匆擁抱了一下,還想再叙舊卻被轟隆聲響打斷。
喊殺聲止息之後,城門受到撞擊的聲響也清晰起來了。奧斯卡定睛一看,那城門門扉上赫然已經被撞出個向内凹的坑來,看那“坑”周圍的裂紋,門扉被破壞也就不需要太多時間。
而且随着一聲聲沉重的撞門聲,門外還傳來獸人們有節奏的呼喝:“葛——龍——德!葛——龍——德!”
他們在呼喊誰?奧斯卡聽得一頭霧水,但這個問題目前無關緊要,每次撞擊城門就危險地劇烈晃動一下震下滿地灰,法拉米爾和伊姆拉希爾親王各自安排手下士兵列陣準備迎接城破的沖擊。兜兜轉轉奧斯卡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這裡,不能不說是一種神奇的天意,持有大盾的士兵陣列在前握着長矛,弓箭手占據高處,一小部分戰士被安排警戒注意其他方向可能出現的敵襲,畢竟一環的敵人并沒有完全被清理,法拉米爾和伊姆拉希爾也退到高處盡量将整個城門區域盡收眼底,奧斯卡和法拉米爾站在一處,但他清楚他之所以站在那個位置原因和法拉米爾不一樣。
皮平緊張地盯着顫抖不已的城門,仿佛攻城槌每一下都錘在他的心肝上,他舔了舔嘴唇問道:“就……就不能想辦法加固一下這個城門嗎?說不定它還能再修修?”
“現在說修可就晚了。”法拉米爾認真地回答,“而且現在上哪兒去找同樣的建材來修補?普通的木料一下都頂不住。”
“……當我沒說。”
天色暗下來了,夜晚幾乎是轉眼間就籠罩了整個佩蘭諾平原,皮平肉眼可見地變得更慌了。雖然他的确有在努力掩飾。
等待城門被攻破的過程有種滑稽的平靜,漸漸的奧斯卡都開始感到攻城槌的動靜難以忍受了。眼看着城門上那個内凹的坑裂縫越撞越大,仿佛從中心□□的木屑與火星組成的爆裂之花。自看到裂縫終于變成破口之後,門破不過幾下撞擊的事。随着幾聲轟響攻城槌那口中含着烈火的狼頭前端終于撞破門闆猙獰地穿過破口朝城内守軍狂笑,皮平趔趄着往後一退撞到了另一個戰士的胸甲,發出珰一聲脆響。
一整天,城門終于被撞破,這麼看來作為城門這扇門已經足夠堅固了,奧斯卡也實在說不出什麼話來苛責這扇門。
接下來就是他的活兒了。
城門破後外頭傳來粗野的齊聲歡呼,接着當先闖進來的是兩隻揮舞着巨大狼牙棒穿着甲胄的食人妖,怎麼說呢,奧斯卡并不意外,但還是爆了句粗,然後瞅準機會終身一躍撲向正在靠莽力掀飛守門士兵的食人妖,正落在其中一隻頭頂上,他拔出匕首用力捅進食人妖後脖頸,這食人妖撤開破鑼嗓子嚎叫着發起狂來,手中那舉行狼牙棒揮開砸到前方另一隻食人妖腦後勺上,于是另一隻食人妖也嗷嗷叫着回頭朝他的同類揮舞兵器,奧斯卡在他屁股下那隻食人妖倒地之前及時轉身跳下地,翻滾躲過緊随而後的另一隻食人妖的攻擊,沖向門後的另獸人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