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從沒爬腳手架爬得這麼快過,要不是兩側突出的落腳處延伸太長他真想直接從上頭滑到底,反正戴着鐵手套不怕磨。
落地後奧斯卡東張西望就朝廣場正中央走去。霧氣仍然沒有完全散去,但是比之前要清明不少,至少奧斯卡走路可以看清地面不用時刻擔心被絆倒。芬瑟爾緊随其後邊走邊說:“别張望了,我早說了那條龍已經被引走了,反正我從沒見過它飛回來。”
那也就是說,那條龍可能已經遠離了此山?那倒也不是不行,反正對奧斯卡來說是這樣,畢竟這就意味着他在尋找的兩個孩子至少可以免受來自龍的危害。
那麼新的問題來了,那龍……能飛到哪兒去呢?與己無關的問題芬瑟爾一概不問,奧斯卡也一時拿不定注意這是不是自己該關注糾結的問題。
算了,先找到拉萊絲和貝瑞安再說其他。
奧斯卡大步流星走向前方台階,芬瑟爾快步跟上,反正這裡也沒有其他明顯的分岔路,奧斯卡就順着台階往地勢更低處走去,路上他觀察周圍時發現左手邊路旁吊着口造型古樸的大鐘。雖說心急他也沒忍住拐個彎湊上前去用手碰了碰,奧斯卡試探性地推了推竟然巋然不動,于是他站穩腳跟繃緊肌肉用力往反方向推開,果然——這口鐘沉重無比,要推起來真不是易事,即便如此奧斯卡還是讓它緩緩傾斜開一定角度,接着人往後一退就讓那口大鐘前後擺動起來,發出了深沉又具有穿透力的陣陣鐘聲。
這鐘聲就在小廣場上回蕩,奧斯卡和芬瑟爾都忍不住左看看右看看,仿佛擔心是有什麼怪物突然從地裡霧中竄出來一樣,雖然他們并沒有直接交流,但就是如此默契地一道張望了片刻。
許久後也沒有什麼怪物冒出來,但鐘聲仍然餘音繞梁不絕于耳,芬瑟爾和奧斯卡對視起來相視而笑,接着繼續朝台階下走去。
接下來是一段接一段的台階,比起奧斯卡在更高處見到的那些殘敗建築廢墟,這裡的廣場明顯看起來要保存完好的多。這一點從道路兩旁樹立的衆多雕像也能看出來,這些雕像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塑造的全是一個頂着沖天亂發身着甲胄身材壯碩的男人手持長槍立在地面筆直站立的形象。奧斯卡總覺得這些雕像非常眼熟,他也許是在哪裡看過,而且看過不止一次,否則他不會這麼快就産生這麼強烈的既視感。
又走了幾步他終于想起來了。
這是之前他見過的每個太陽祭壇都有的被毀壞的雕像!那些雕像上半身都有不同程度的毀損,共同點就是觀者絕對不可能再從被破壞的雕像上看到臉,但是沒被破壞的部分都出奇一緻,一緻到見得多了即便隔了很長時間,在遙遠的他鄉再次看到都能很快想起來的地步。
芬瑟爾見奧斯卡突然停下腳步擡頭望着其中一座雕塑發怔,心下奇怪便跟着刹住腳回頭問:“怎麼突然停下了,那雕像有什麼特殊嗎?”
“這……這是……”奧斯卡指着雕塑面露震驚道,“這是太陽神教的主神啊!”
“哈?太陽神教?”芬瑟爾的眉心都擰成疙瘩了,“那是什麼?”
“那是——呃,是我信奉的教派,雖然我知道你肯定看不出我還信教。”奧斯卡說着聳聳肩,口氣和表情都輕松了不少,“之前見過的主神雕像都被破壞得很嚴重,看不清面目,但現在看到完整的還是能立刻想起來。原來這就是——我們這些太陽戰士膜拜的主神啊。難道——西普曼想找的就是這位?這裡這麼多他的雕像。”
“看起來是個猛人。”芬瑟爾捏着下巴發表銳評,“也是個使長槍的好手吧,西普曼跟他會是什麼關系呢?”
“有沒有可能,西普曼……就是這位?”
“你是不是眼神不好,那柄槍長得跟西普曼常用的根本不一樣。”芬瑟爾走上前用指關節敲了敲雕像手中那柄長槍說,“除非西普曼有兩柄槍,也許我們稍後可以問問他。”
“我還是覺得,這是西普曼在找的人。”說到“在找的人”時奧斯卡還特地加重了口氣,“這裡根本就是這位神明的地盤吧。其實我真正的疑惑是——這雕像到底是年輕的大王還是——另外一位我所不知的神明?”
“年輕的大王?你說的是——”
“我們去找西普曼會和吧,”奧斯卡拍拍芬瑟爾的胳膊說,“你不是也想找他問清楚嗎?”
“其實——也不是那麼想。”芬瑟爾抱起胳膊邊走邊說,“你知道我這個人,跟我沒關系的事我懶得多問,但是……但是你之前說過,西普曼要找的這個人可能會跟他的最終命運有關,所以我……很難不關心。”
“其實我說的也隻是猜測,你不用這麼憂心。”奧斯卡嘗試安慰,“一切都沒有定論。”
“那麼之前呢?你遇到過類似的情況,都是靠殺掉某個強者解決的嗎?”
“……可以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