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晚上啊。
又是星河燦爛,萬籁俱寂,連蟲鳴聲都一絲也無,哦對了,現在還是晚冬呢,跟初來乍到時那個溫暖的春夏之際不能相比。
從小山包上望出去,冬夜的夏爾起伏小丘上覆蓋着淡淡一層白霜,當然也有可能是半融的積雪,灌木和樹梢上也都壓着團團積雪,河水許是前不久才破冰,雖能流動但河面上仍飄着大塊浮冰。奧斯卡深吸一口夜間寒涼的空氣,邁開腿從這個曾經被他命名為夏爾西崗的篝火旁順坡而下。
這個夜晚安靜得讓奧斯卡都不由得放輕腳步仿佛生怕吵醒什麼,如果沒記錯的話,上一次他這樣從這個山丘上下來,吵醒的第一個活物就是某戶人家的看門犬。
現在到他上一次從夏爾西崗上下來,滿打滿算也過去了快兩年了吧,不知道他在此地撞見的第一對活人現在怎麼樣了?
熟悉的籬笆,熟悉的鵝卵石小路,熟悉的灌木叢,還有熟悉的低矮房屋,圓形門窗,奧斯卡隻是看着就感到身心皆莫名放松,直到——
“汪汪!!汪!”
熟悉的狗叫。
奧斯卡腳步輕快地循着道路來到那戶農戶門口,果然還是那頭被栓在門口的黑白相間四眼狗沖他汪汪叫。
“哦,早上好。”奧斯卡路過籬笆門口時挑挑眉朝看門狗打了招呼,當然他不在乎狗子是否能聽清。
沒記錯的話,弗羅多的家是往這個方向……
嘎吱一聲門軸轉動的聲響後緊跟着是男人的叫喊:“喂!前面那個男的!留步!”
嗯……果然這個男聲也很熟悉。
奧斯卡轉過頭去,接着又看到了晨光熹微中一張熟悉的霍比特人面龐,黝黑且布滿皺紋,一雙眼睛晶亮晶亮。
奧斯卡返身沿路走回,來到了老農跟前,老農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眼睛越瞪越大:“你是從東邊來的大人族?外邊現在什麼情況?去夏爾邊界安全嗎?”
奧斯卡想了想答道:“難說,我還是得勸你少出門,保護好财産安全。”
院子裡的看門狗似乎是看主人與陌生人溝通無礙,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踯躅着四條腿時不時叫兩聲,仍然不敢太靠上前。就在老農又要開口時屋裡傳來暴躁的女聲:“大清早的吵什麼啊!誰這麼不懂禮貌在人家家門口——哦。”
鑽出屋來的農戶看到奧斯卡的瞬間就呆住了。
“是不是想起了誰?”老農兩手叉腰笑嘻嘻地問,“兩年前有個醜得不忍直視的盔甲老爺也來過這兒,來過咱們的院門口,也是這樣的清晨時分,隻不過那時是夏末。”
“對對對!”農婦一疊聲應着急匆匆走出來,也把奧斯卡來來回回打量幾番問:“這位老爺,您是打哪兒來,來霍比屯做什麼啊?”
“哦,我就是來——故地重遊。”
奧斯卡說完嘴角揚起高深莫測的笑容,這就邁開步伐朝前走去。夫婦倆加上一條狗子莫名其妙地盯着他遠去的背影,好半天老農才反應過來。
“他剛剛說什麼?”他轉頭問妻子,“故地……故地重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