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費蘭達,居然也有一套陳舊且款式簡單的盔甲,奧斯卡直到現在才知道他不僅僅是個男仆而已。于是在等待費蘭達整裝完畢的時間裡奧斯卡忍不住好奇問了阿爾瑪斯為什麼這麼大的豪宅裡隻有費蘭達一個侍者,被問道這個問題是阿爾瑪斯難掩尴尬,奧斯卡還納悶他難道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嗎,阿爾瑪斯才哄着臉結結巴巴回答,其實那麼大宅子裡隻有費蘭達一個不是主人家,原因無他,就是沒錢。
“沒錢?”奧斯卡環顧一圈周圍誠心實意地感慨,“你這……看起來怎麼也不像是沒錢啊?”
“你沒發現我的衣着打扮跟這棟宅子不甚相符嗎?”阿爾瑪斯苦笑着問道。她這麼說奧斯卡才将她上下打量起來,可能是由于自己對精靈的服飾文化不太了解,初次見面時奧斯卡最多也隻是覺着她穿着淡雅樸素,以為這就是她的着裝風格。至于阿爾佩斯,她每次出現在奧斯卡跟前都是一身戎裝,風塵仆仆,奧斯卡更懶得去思考她穿衣風格的問題。
“我不理解。”奧斯卡嘗試把話說得更禮貌些,“我隻是提個建議,就算宅子舍不得賣,難道這麼大屋裡沒有任何漂亮又無用的東西可以拿去變賣折現嗎?”
“可……我看來看去,哪個也不想賣。”阿爾瑪斯歎了口氣說,“你說的我不是沒考慮過,但實在是……”
“舍不得賣出去家裡的任何東西是吧。”奧斯卡希望自己的口氣聽起來不要太無奈,“沒什麼,我也隻是随口建議,不用放在心上。”
“不不,我沒有介意,我剛剛想說的其實是……我家裡那些擺件裝飾什麼的……想賣也賣不出去……”
“賣不出去?”奧斯卡撓撓頭問,“你們這裡沒有典當行之類的地方嗎?”
阿爾瑪斯眨着大眼睛問:“典當行?意思是……能賣掉舊物換錢的地方嗎?”
“不一定是舊物,還可以是稀罕寶物。”
“那你這麼說的話倒是有,”阿爾瑪斯認真回憶了片刻說道,“但那裡很冷清啊,畢竟要合了眼緣才會花錢買嘛。”
“不我的意思是,呃……”奧斯卡發現自己莫名跟這個問題杠上了執著起來,“難道精靈當中對奇珍異寶有興趣的很少嗎?”
話剛說出奧斯卡突然覺得自己已經給了自己答案。
都少說百歲起步的精,都生活在這麼一個相對封閉的生活圈内,彼此之間能拿到什麼親友稱奇的稀罕玩意兒?
果然,阿爾瑪斯更加茫然地問道:“奇珍異寶?怎麼樣才算奇珍異寶?我覺得我家裡并沒有那種東西啊?”
奧斯卡頓時感到一個頭兩個大,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跟一個女精靈産生這種交流隔閡,好在費蘭達也穿戴齊整表示可以出發了,一人兩精就不再耽擱馬上去馬廄牽馬去。
事實上阿爾瑪斯家裡的馬廄隻有一匹馬,而且一般情況下隻給阿爾佩斯使用,既然阿爾佩斯去了前沿陣地那家裡的馬廄肯定是空空如也,阿爾瑪斯帶着另外兩位直奔的是某好鄰居家裡的馬廄。
這位好鄰居一聽說阿爾瑪斯是想去老密林路附近需要用馬,臉上老大不樂意了,奧斯卡心想要不就這麼拒掉挺好的,他巴不得整個密林都沒有精願意借馬給阿爾瑪斯。但他沒想到的是,本來為難都寫在臉上的鄰居,打聽了奧斯卡确實是是那個萊戈拉斯王子的親自作保的救命恩人後,就帶着滿臉不情不願同意了。奧斯卡察覺出這點後差點被自己氣昏,所謂的成也本人敗也本人。
向闊氣的鄰居借到三匹馬後,奧斯卡再也沒有回頭餘地隻能硬着頭皮上路了。不過稍微令他寬慰的是好歹還有個有過戰鬥經驗的費蘭達一起陪護,隻是他倆交流起來非常費勁,能不能打好配合都是個未知數。
總的來說還是愁,愁得很。
而且奧斯卡還注意到,她們三人出城時路上見到了好幾個本地居民都對他們側目投來了怪異的目光,奧斯卡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甚至出城門時衛兵都攔下了阿爾瑪斯,這是奧斯卡最後一次寄希望于他人挽回自己一時頭昏腦熱可能造成的嚴重後果了。然而那衛兵也隻是面帶憂慮地問了阿爾瑪斯幾句,還是開門讓她們一行人通過城門。奧斯卡實在非常好奇阿爾瑪斯跟那守門衛兵用辛達語聊了什麼才能讓她開門,如果自己也會辛達語奧斯卡一定會找個機會建議精靈們最近一段時間——不或者說直到對抗黑魔君的戰争徹底勝利之前,都要禁止居民出入。
總而言之現在也隻能硬着頭皮出城了。不知是不是在城裡呆了一段時間的緣故,出城後奧斯卡也感覺到氣氛突然就發生了變化,僅僅隻是在離開城門的瞬間,城外和城内就仿佛兩個世界。一邊人聲熙攘平和,一邊涼風瑟瑟肅殺,高大逼戾的樹木組成的層層圍牆讓人越望越有窒息感。
“好久沒出城了,”阿爾瑪斯擡頭若有所思道,“感覺自己對這片樹林很陌生。”
“啊??”奧斯卡毫不掩飾臉上的震驚,“那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唉,我也就是随口一說,”阿爾瑪斯眼神飄忽輕描淡寫道,“路徑怎麼走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密林的樹木雖然看起來長勢很強勁,但事實上變化并不大。”
“你上次走你說的那條路是多久前的事?”奧斯卡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