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又向扶桑抱拳:“上神見諒,小仙隻是太過于好奇了。”
扶桑置若罔聞,連身子都沒扭過去半個,理也不理,好似沒聽到有人講話一般,将不好惹貫徹到底。
清浔臉上閃過尴尬,默了半晌,還是自己将手放下了。
天帝又道:“九尾的内丹可有拿回?隻要内丹尤在,她就仍有複蘇的可能,扶桑,将内丹交予浮玉上神來保管罷,加上幾層封印,最後徹底斷了她的生機,免得再出來害人。”
“内丹已經毀了,”扶桑道,“不知她在身上下了什麼禁制,在我将她殺死的同一瞬間,她的内丹也随之破碎,沒能拿到。”
天帝一怔:“你确實看着毀的幹幹淨淨,再沒有生還可能了?”
扶桑面不改色道:“是。”
天帝便道:“那就無妨。”
随後他看向殿内衆神:“九尾再現,剩餘的兇獸恐怕也會被相繼喚醒,清浔,本尊命你繼續追查剩餘兇獸下落,一旦發現不要急着出手,先如實報回,對付上古兇獸不能疏忽,切莫獨自行動。”
清浔應下:“是。”
這屬實不是個好活計,上古兇獸自開天辟地後化形,直至現在已有幾十萬年光景,紛紛下落不明,除非是它們肯自己出現,否則那是誰也無法找出來的。這些兇獸有些早已隐匿六界,還有些不問世事,學妖王去隐居,有些則是如九尾一般,躲在暗處殺人,凡界偌大,随時随地都在死人,若發生的不夠怪異頻繁,誰也無法分辨出究竟哪個是兇獸的手筆,更遑論将它們找出來。
更有些兇獸斂去自己的一身力量,抛去身份投入了輪回,去體驗凡人的生老病死。這樣的兇獸身上一絲妖氣也無,即便是修煉了仙術也不會有抵觸,投在人群中一下子也找不出來,更是難上加難。
“流光。”天帝又道,“便由你帶兵前往魔族邊界支援蒼梧,若魔族發生什麼異動,随時派人回來禀報。如果有機會,派人潛進魔族探查情況,搞清楚上古兇獸是否與魔族有聯系,他們是否聯手。”
“是。”
天帝又安排了幾件下去,才叫他們都散了,他還是叫扶桑留下,等人走的幹幹淨淨了,才道:“本尊不是不信你的能力,隻是那畢竟是上古兇獸,你雖修煉刻苦,但終究不是她的對手,可否告知本尊,你是如何将她打敗的?”
扶桑原也沒想過能逃避這個問題,他隻是單純的不想回答清浔罷了,現在天帝也問了,他要是再不說就顯得有些不知好歹了。于是扶桑道:“早些年間,師尊就曾重傷過九尾,她的傷一直未愈,後來在凡界遇見一個凡人,為救她也耗費了不少的法力,我聽師尊說過許多次,抓住了她的命門,趁着她未恢複時才得手。”
他将九尾與青柳之間的事簡單說了,天帝這才輕輕颔首,他道:“沒想到,活了幾十萬載的九尾,竟會栽在一個凡人身上。”
扶桑默然。
也沒什麼可唏噓的,這其實很尋常。凡人追求長生,殊不知長生的盡頭是永恒的孤獨,九尾活了幾十萬年,終日無人陪伴在側,若一直這樣下去便也罷,可偏偏她受傷落入凡界過了一段普通凡人的生活。無論是人是妖是仙是魔,如果一直吃苦下去,隻會習慣,可一旦嘗到了甜頭,便會不顧一切的想要追尋那一點甜,哪怕是遍體鱗傷也在所不惜,最終覆水難收。
一個人孤單久了,就會渴望同伴,等真的有了同伴,就再也不想與他分開,便是分離也不舍得。
天帝尤自默了半晌,道了幾句扶桑辛苦,便叫他離開了。扶桑直到出了雲宮才露出有些憂心的神情來,周回的出現,明擺着告訴扶桑,魔族确實有人知道天元石的秘密,并且還打算徹底将天元石喚醒并且加以利用。
他倒是不擔心天帝派人去尋找兇獸的下落并一個一個的抹殺,這對于他來說是件好事,原本他想要一個人徹底鏟除隐患就很難,天帝的這道命令相當于是幫了他的大忙。他隻是依然擔憂天元石的秘密,清浔今日的舉動很明顯是在針對他,若由他帶頭,又叫他撞破了秘密,那時殊的身份便也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