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燭火搖曳。
姜南溪望着那名老者,他全身隐藏在寬大的鬥篷内,渾濁的雙眼散發着綠光 ,像是一頭在夜間行走的孤狼,充滿了危險跟殺戮。
趙北岌看着臉色凝重的姜南溪問:“你認識那老者。”
一陣鈴铛輕響,老者在侍從的攙扶下落地,手中的鹿頭拐杖下挂着一面招魂幡,他似乎腿腳有些不便,走路有些蹒跚,背也略微彎曲。
看着人走進不遠處的大帳内,姜南溪回應:“不認識。”
“能被九部中最強的三部同時保護,那個老者給人的感覺很危險。”
轉身走進大帳,姜南溪道:“不是危險,是古怪。”
趙北岌跟在身後問:“古怪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怎麼形容,就是一種他怎麼還能活着的感覺。”
素和飛廉插一句嘴:“行屍走肉的意思嗎?”
微微蹙眉,姜南溪道:“差不多吧,那老者看着八十多歲左右,能活到這個歲數屬實少見。”
趙北岌落座道:“他騎着馴鹿,想必是東蘭人,但拐杖上的招魂幡又是其藍部的東西,看來這老者在九部中很有威望。”
素和飛廉問:“我見他渾身透着詭異,身上的鬥篷也很眼熟,他會不會是葛蘭教的人。”
姜南溪也坐下,腦子不斷在思考。
一個連走路都有問題的老人,卻千裡迢迢來互市,并且身邊還有三部的人随行保護,隻能證明,他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
夜晚,寒風呼呼刮着。
大帳紮得比較簡陋,姜南溪睡前認真檢查了一番,卻仍扛不住北境的寒風與暴雪。
雪花順着縫隙吹入大帳内,把姜南溪凍得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越冷越清醒,她索性披上棉襖來到火盆處烤火,然後就聽到趙北岌的聲音:“冷得睡不着。”
隔着一塊屏風,姜南溪看着趙北岌從矮榻上起身:“嗯,太冷了。”
披着一件單薄的外衣,趙北岌也走到火盆旁:“我體熱,要不跟我一起睡。”
“你想得美。”
“南溪,我們現在的身份是夫妻,夫妻睡一張床上很正常。”
“雖然我們假扮夫妻,但不是真的夫妻。”
趙北岌有些委屈道:“可我叫你媳婦,你也沒反對啊。”
看着尾巴聳在地上的狼王,姜南溪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蛋:“小郡王你這臉皮可真厚。”
一把抓住伸來的手,趙北岌露出燦若星辰的笑容:“我要是臉皮薄,你就成不了我媳婦了。”
靠在人懷裡,姜南溪道:“北境真的太冷了。”
“暴雪季都這樣,所以很多人都會被凍死。”
想到下午那幾個覓食的孩子,姜南溪擡起腦袋問:“今天在互市裡看到的幾個孩子,會不會被凍死。”
“不會,鎮北軍會在互市的廣場中央燃放篝火,那些孩子會去那取暖休息,一些行商也會在篝火旁睡覺。”
“如此便好,不然真的會凍死人。”
抱緊懷裡的人,趙北岌道:“我抱你到床上睡舒服些。”
“不去,太冷睡不着。”
見人把臉埋入自己胸膛,趙北岌長臂一攬将人抱起:“我抱着你睡就不冷了。”
被公主抱起,姜南溪微微掙紮:“你放開我。”
看着懷裡的人,趙北岌神色嚴肅:“南溪,你再不好好休息,我就打你屁股了。”
“你敢!”說罷,便聽到啪的一聲,臀部傳來一陣酥麻感,明白被打後,姜南溪臉頰瞬間發燙,“你打我!”
輕輕把人放在床榻上,趙北岌拿起放在一旁的大氅将人裹緊,随後也躺下:“睡覺了。”
有些生悶氣地轉身,姜南溪道:“不睡。”
高大的身軀将纖弱的身體完全覆蓋,趙北岌傾身而下:“你若真不想睡,我有辦法讓你熱起來。”
熾熱的呼吸掃過臉頰耳畔,姜南溪看着目光深沉的人,本能的清楚,她若不聽話,肯定會發生少兒不宜,不可描述的事情。
趙北岌不僅目光熱,隔着衣服也能感覺到他緊繃而滾燙的胸膛,為此姜南溪隻能輕輕把人推開一些:“我乖乖睡覺了。”
嘴角勾起一絲溫柔的笑意:“這才乖,睡吧。”說完把人抱緊在自己懷裡,輕輕安撫。
姜南溪怕冷,被趙北岌這個暖爐抱着,漸漸地也燥熱不少,然後她聽到了一陣哄孩子的歌謠,最後在歌聲裡慢慢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