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懷疑杜睿打了王藴和,畢竟這事能瞞着就不能說出去,陳家也再沒有人談起,陳樂荷更不會去多說有關杜睿的事。
水渠修成,大街上看到的人們臉上都帶了喜氣,種蠟樹的種田種菜,趕在春日播種,這才到了夏初,到處都是綠油油一片。
最近太平,杜睿難得悠閑,在院子裡坐着查看以往卷宗,一卷還沒看完,九文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公子,不好了。”
“什麼事不好?”杜睿下意識就是以為陳樂荷出事,他起身就要出去。
“公子,好多蟲子。”九文喘了一口大氣說道:“外面都在傳最近蝗蟲變多了,今日給黑壓壓的飛來一大群,好好的莊稼都被它們吃光了。”
九文好奇跟着去看,小時候時常抓來玩的小蟲子,數十萬隻遮天蓋日,像是邪魅做穢,在場無不抱頭鼠竄的逃離。
“蝗蟲!”杜睿震驚而又不可思議,他查閱了山浦城這千百年來,最嚴重的災害便是二十年前的地動,連這一兩年的大旱都是之前從來沒有過得,這蝗災可是聞所未聞。
“公子,真的好恐怖,嗡嗡作響。”九文做夢也夢不到這樣的場景。
“大人,陳老爺求見。”衙役進來禀報陳遠山過來了。
“快請!”杜睿知道陳遠山也應該是為了蝗蟲的事。
“睿兒,你可聽說了蝗蟲成群而來。”陳遠山跑的一臉汗,他活了這麼多年,蛇群發大水地動都見識到,這蝗災還是第一次見,蝗蟲所到之處寸草無存,樹皮都被啃食幹淨,他們好不容易引來了水,眼看希望就被這麼啃食掉。
“之前沒有半點預兆的嗎,有沒有組織人抓蟲。”
“一開始就隻是幾隻,莊稼長蟲子沒人多想,看見就抓了去,還有些給孩子串成一串玩,哪知道今日突然就飛來這麼多。”陳遠山看遠處飛來一片蝗蟲,落在一片地裡,咔哧咔哧的聲音響起,不一會兒就一起飛上天,飛向遠方。
等鑽田裡一看,地面上長的都被啃食。就這麼會兒功夫,幾個月收成沒了。再想抓蟲,還不知去哪裡抓,這才讓剛剛以為日子好了起來的人們絕望。
“都被吃了光了?”杜睿難以置信,曾看過古籍上記載蝗災,白紙黑字無不觸目驚心的慘狀。
“可有挽救的辦法?”
“隻盼飛走這一群後就沒有了。”陳遠山搖搖頭,蝗災比地動大水還要恐怖,所到之處片甲不留,連蠟樹皮都被啃食掉,不論種田的還是養蠟蟲的,這會都是損失慘重,時不時會有人痛哭出聲,旱災時還能希望哪一日有水了,日子就好過起來。
蝗災把人最後一絲希望都吃光了。
“來人!”杜睿找來衙役,仔細詢問百姓受災情況。
焦頭爛額的過了兩日,崩潰無望的人群不知誰帶頭說了一句:“蝗災是天遣啊!是上天在發怒!”
又有人說道:“新縣令上任才有這災難!”
此話一出,不斷有人附和,短短半日竟變成了要讨伐縣令的局勢。
陳遠山收到風聲氣得說不出話,杜睿一心一意為了這方百姓,熬壞了身子,給他們想辦法引水就得了這麼個後果。
那些無望的百姓把憤怒都遷移到縣令身上,集結了人群在縣衙外面要罷官。
人群還在喧鬧,陳遠山匆匆趕去大聲與他們對持:“大家夥安靜一下,聽我說,這蝗蟲是天災,不是人禍,與杜縣令有何幹系?”
陳遠山在當地比杜睿還有威望,這麼一說大家是安靜下來,不一會又有人說:“陳老爺當然護着杜縣令,畢竟他可是你的女婿。”
“咱們就指望着地裡的莊稼能有個好收成,以前大旱還能刨點野菜裹腹,如今什麼都沒了,這不是讓我們活活餓死嗎?”
“都是修了水渠才引來這樣災蟲!”
眼看大家夥越說越離譜,陳遠山被氣得指着他們說不出話,正要好好罵醒他們,緊閉的縣衙大門被打開,杜睿緩緩走出來。
“大家稍安勿躁,若是杜某頭頂烏紗能平息大家的怒氣,杜某絕不貪戀隻是如今重中之重是如何避免蝗蟲再次卷土重來,還有如何挽回大家的損失。”
“姑丈,多謝你!”杜睿被那麼多人罵都沒有陳遠山為他說句話動容。
“姑丈也隻是說實話,這個蝗蟲還會卷土重來?”陳遠山訝異,都吃光了還要來。
“就怕這樣,這是我從書上找到的法子,用驢蹄子去踩踏田地,将地裡的蟲卵踩死,而後分别飼養鴨子青蛙這些吃蟲子的,若是發現有蝗蟲,便驅趕至那裡啄食。”杜睿同陳遠山仔細說出他這兩日日夜不歇的找出來的法子。
“你這麼說倒是有道理,這驢蹄,上哪去找那麼多驢子?”
“這個倒不難,并不一定是要驢子,家中有牛馬再不濟還能一家大小來回踩踏。”杜睿正說完,前面一行人浩浩蕩蕩走來。
為首一人高聲呵斥:“知府大人駕到,回避!”
陳遠山和杜睿聽知府來了,不由得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