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活換誰都可以的,畢竟若是病人在傷未好的前提下出院,回去後也得自己換。
護士見對方見這位是日夜守着病人的家屬,便欣然同意了莊夢蝶,然後将換藥的東西給了她。
莊夢蝶跛腳走來,靠近秦遠枝的背,她手指觸及的瞬間這人反應比剛剛還大。
秦遠枝緩着粗氣,同時還要憋着不讓對方聽不出來自己心底現在有了那麼一份不太安分的燥熱。
她老老實實的低頭坐在床邊,将背挺直。莊夢蝶雙手執着鑷子夾住棉球蘸了碘伏,然後将球體輕輕置在了傷口處,緩緩由内而外消毒。
哪怕再疼,秦遠枝也沒好意思喊疼。
說是沒好意思,其實心思根本漂浮不定,将重點放在了背上的那雙手指上。
秦遠枝是能明确感覺到對方的纖細帶着些溫熱的手指觸到了自己的後背上。
莊夢蝶指尖在自己後背無意間遊走,秦遠枝心裡燥得發癢。燥過頭了,她又眨巴眼睛看向地面,然後腦子裡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神經病。
人家的手指就隻是很随意的摸到背上,然後用幫她消毒的助力點,她心底擱這兒泛什麼各種漣漪?
莊夢蝶将她背上剩下的傷口認真消完毒後,灑了藥粉,最後上了紗布。
“好了,遠枝。”
秦遠枝擡起雙臂,将挎在腰部的衣物收穿回來。
“謝謝你,莊老師。”
莊夢蝶收着桌上的換藥垃圾,然後擡頭笑着看了對方一眼:“客氣什麼。”
視線裡突如其來一隻手輕輕攔住她,“你坐會兒吧,我來收拾,剛剛幫我換藥辛苦你站了好久。”
莊夢蝶埋頭:“沒事兒。”
秦遠枝提了一根凳子在她身後,“我來收拾。”
莊夢蝶速度肯定沒有她快,見此她隻能默默坐回去。
秦遠枝将垃圾提着給了護士。
本來她是想就這樣丢進病區垃圾桶的,但莊夢蝶提前告訴過她,這些東西屬于醫療類的垃圾,醫院得專門回收。
她這樣說,秦遠枝才知道,也就專門按照她說的去做。
莊夢蝶剛目送秦遠枝離開病房門口,自己手裡就響了起來。
是杜若佳打來的。
手機裡的人一開口語氣就有些着急。
“夢蝶,我可算是聯系上你了。你不知道這兩天我有多擔心你。”
莊夢蝶唇部微動,剛要說什麼。
杜若佳又說:“劉叔已經跟我說過了。你走沒有傷到哪裡?需要我從北京過來一趟嗎?”
莊夢蝶手機抵在耳邊,輕輕笑了一下:“我已經沒事了。”
“如果要是知道那裡有人心思不純,我就不推薦你去那兒。是我差點害了你一輩子…”電話那頭的人語氣明顯的小了些,帶着些後怕。
莊夢蝶開始安慰起來她:“沒事的,若佳。我這不好好的嗎?還有啊,村長那些對我挺好的,還有…”,說到此,她明顯的頓了一下,“我在這裡認識的朋友。”
杜若佳在電話裡疑慮的問:“朋友?”
而後,莊夢蝶非常确定的嗯了一句。
病房門口外,秦遠枝指尖在牆上從上劃到下,又從下劃到上,神情呆若木雞,心思屬實在房間裡。
偷聽好像不太好?
可她又忍不住聽的心思。
聽見那句莊夢蝶親口承認的朋友,秦遠枝又驚又喜,但喜色之外又不免帶了幾分失意。
莊夢蝶能夠在電話裡直接将自己近期發生的事陳述于給那人的,可見她們關系匪淺。
秦遠枝整理了一下病服,撩了幾下自己的頭發,在莊夢蝶還未挂掉電話的時候,光明正大的走了進去。
她裝作看見莊夢蝶在打電話,手上和腳上的動作也就放輕了些,一副害怕打擾到對方的模樣。
正在通電話的莊夢蝶見着她進來,也沒挂掉電話,隻是點頭示意了一下說是朋友又接着聊。
秦遠枝笑得比苦瓜還難看。
莊夢蝶注意力在電話裡的交談中,到沒注意她笑着像哭。
秦遠枝幹脆一聲不響的躺在床上,期間挪了挪屁股。她偶爾想和莊夢蝶來個視線交疊,但對方視線沒落在自己這兒,她在床上闆直身子将整個身子蓋住。
在被子裡小聲默念:“可惡,不理我。”
随即,她又轉念一想,“她打電話,應該也沒什麼空吧。”
秦遠枝翻身側背之間動作幅度闊大了些,但是期間傳出來的聲音依舊是不敢去打擾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