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身形化水,下陷土層。隻餘林間簌簌聲響,枝葉飄零。
我出聲提醒青桄,“不要小瞧女人喲!這姑娘的衣服能液化成水肯定是件寶物,還做成了宗派服飾的樣式,定然出身不顯。”
青桄“嗯”了一聲,擡手觸及柏樹表皮,閉眼感應柏樹支橫交錯的老化樹根和白嫩的毛細根。将樹根所到之處變成己身防範範圍,加快毛細根吸水速度,讓液化的杜蘭微無法靠近偷襲。
柏樹樹圍肉眼可見的增大,粗壯的樹根直接撐破土層,裸露在外。
杜蘭微的液化形态維持不了多久,消耗靈力太快,無法支持接下來的打鬥。而且一靠近柏樹的毛細根就會被吸走身體的水分。她直接放棄原有計劃,改為在空中維持液化形态,仗着對刀劍攻擊免疫,直沖直撞的進攻。
我摸着下巴思考,她這種形态要是在下雨天進攻,一定百戰百勝啊!可惜天不佑她,更可惜是她遇到了青桄。
果然,這小子一直對沒能烤了雙鏡目刺骨魚耿耿于懷。趁着劈砍對方的間隙,在她分身乏術時,奪走對方控制水滴的主控權,一點一滴的剝奪着。直到杜蘭微發現不對勁時,為時已晚。那些被注入青桄靈力的水滴借着對方液體的掩護成功變幻成水球,直接杜絕空氣的進入,并在其下方升起大火烘烤。
水球内,水分快速蒸發。杜蘭微驚慌失措,不得出路,隻能投降。
青桄撇嘴,打了個響指,水球兜頭而下,淋得對方狼狽不堪。
青桄拱手,昂首道:“承讓!”
司馬圭皺眉更深,定然是察覺到我方有意拖延,四品靈獸捕獵無望。雖心有不甘,但即便是他自己出手,也在青桄身上讨不得好處,轉而問道:“青桄兄大才,敢問師承何處?閣下方才使用的招數、秘技聞所未見,在下才疏學淺,但也行過四海八荒,各種鬥技秘籍也閱覽過一二,卻未曾見過這麼詭……額,單特孑立。”
青桄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回頭看我,但突然想到什麼,硬生生壓下扭了一半的頭強裝舒展脖頸,但這一幕還是被司馬圭看出一絲慌亂,再度眯眼瞧我。青桄打着哈哈,不着痕迹的用身體擋住他的視線,“哈哈,那什麼……秘籍鬥技說到底不過是前人摸索出來的,根據五行屬性的不同,施展出的冠以不同名稱的打鬥技巧書寫成冊傳于後輩,說到底不過是大同小異。我也不過是反其道而行之,試着悟悟前人的思維方式,順便總結出适合自己的鬥技,‘返璞歸真’罷了。”
就像方才杜蘭微施展的鬥技“結衣縮水”,雖然名字難聽了點,但顯然這鬥技也不是誰都能學的會的。
司馬圭表示認同,“青桄兄說的極是。在下見方才青桄兄使出了不止一種屬性靈力,且都靈力強盛。青桄兄是水火木同修?”
青桄稍顯不耐,但依然保持微笑,“司馬兄好奇心真重!話說你們不是來獵殺靈獸的?其他地方應當還有!也不一定非得讓我施舍吧?還是說你們就盯準了這頭四品靈獸?跟我在這打馬虎眼,就等着你們那些‘金丹期’的師兄們來慰問一二。”
青桄嗤笑出聲,“不是我說你們,也就這點出息啦!你們門派是個什麼修羅場個頂個的門清,自己幾斤幾兩能不能進得去内門都清楚的很!即便進去又能怎樣?還不是被前輩欺負的份。你們沒有生在丹藥世族根本不知道天下大勢!丹藥的供給量逐年遞減。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我目定口呆,心想:他飄了,他肯定是飄了!!
定然是前兩場比賽讓他意識到了自己顯著的改變。嘚瑟到開始挑釁人家啦!!
青桄繼續道,“……意味着你們這些由宗門按月發放丹藥的修士要斷藥啦!意味着你們宗門将從今年起不再收徒。意味着你們即便進入内門明年也依舊要參加捕獵靈獸的比賽,因為你們的師弟師妹們還沒有成長起來,還沒有到可以‘割肉’的時候!”
“哈哈哈!明明沒有修煉的天賦偏要走上這條道路上來,以為人人都可以分一杯羹!明明付出了那麼多努力,所有的困難都經受住了,可到頭來還不是被人輕易踩在腳下。可笑!太可笑啦!哈哈哈……!!”青桄嘲笑着他們,又好像在嘲笑自己。
對面的一百六十六位築基期修士,惱怒至極。眼睛裡仿佛生着滔天火焰,胸膛劇烈起伏。哪怕知道青桄說的是對的,但依舊可惡。
憑什麼一兩句話就否定别人的一生。
張林玉再也控制不住,提劍刺來。青桄不躲不閃定定的看着,眼前閃過一道黑影,一掌就将張林玉擊退。
張林玉欲意再攻,卻被突然出現的男子擋住,一同出現的還有其他九人。想來應當是五大門派的金丹期師兄師姐們,每個門派各來了兩個,個個清風道骨,還挺好看。
右邊又來了一行人,領頭的是個撐着盲棍的清秀姑娘,應當是青桄的表姐青黎。那青桄身前的黑衣男子就應是他向我提過一嘴的“表姐身邊的跟屁蟲”賀蘭山。
怪不得之前感覺他飄了,原來是仗着他表姐的人到了。呵呵。
賀蘭山扶過青黎,身形隐隐擋在其身前。
青黎清脆的嗓音響起,寵溺卻不失責備,“青桄,不得無禮。比試就比試何必戳人痛處。”
青黎微微施禮,端的是清風月明,桀骜守序,“蒙替舍弟賠禮。這裡有些療傷丹藥還請各位莫要嫌棄。”言畢,揮手叫下人一并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