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桄被打出了一嘴的血,拽住他的拳頭,在他觸不及防間瞪大雙眼,對他施展眼球上的幻陣。
洪蘇甯果然被晃神了一下,直接挨了青桄一拳。再次起身時,眼前出現了由地面上的水組成的無數個青桄。他即刻召回被他不知丢哪個囫囵角落裡的三魂劍,随手耍了個劍花就持劍上陣。
“水青桄”們也一個個前仆後繼的欺身上前撲劍,直到砍到最後,沒一個是真的青桄洪蘇甯才反應過來,那剛剛的幻陣不止是讓人晃神那麼簡單。
青桄在他身後看他砍空氣砍了個寂寞,緩緩起身,用身上最後的力氣叫喊出聲為自己打氣,然後沖了上去。
可惜還沒打到就被洪蘇甯一個轉身後踢踹回了原位,最後吐了口血徹底起不來了。
“起來!繼續打。我洪蘇甯把你當兄弟你就這樣耍我?!今天就因為你丢臉丢大發啦!你就這麼做我兄弟的!不帶你這麼坑的!”洪蘇甯一想起來方才的打鬥就義憤填膺。
青桄從胸腔裡哼笑了兩聲出來。
洪蘇甯把他翻轉過來,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沒好氣的說:“你還好意思笑?!居然拿我找存在感?!”
拿腳踹了他一下,撇嘴,“是不是兄弟?”
青桄不說話,平穩着氣息,眺望着空中低頭淺笑的我,大概是看出了我為他感到驕傲的神情,也緩緩勾起了嘴角。
青桄慢慢提起手臂,召回空中靈劍。我一點點靠近他直至清晰。與他對碰一拳表示鼓勵。
我看到了他的努力,也無法忽視它。
哪怕靈力耗盡,他也記着維持靈劍靈氣運轉。
他氣息孱弱,說:“師傅……我還是輸了。”
我對他說:“沒事,不丢人。”
他溫柔的笑了笑,心裡得到了特大滿足,扭頭對洪蘇甯舉着拳頭,說:“沒事,不丢人。”
洪蘇甯眼角抽了抽,甩開他的拳頭,“滾!我沒你這樣的兄弟。”
青氏一族族長青嶽走了過來,低聲喊道,“桄兒。”
我側身避讓,見青桄眼底淚花氤氲,鼻頭一酸,凄哀哀地喊一聲,“父親……。”其中心酸苦悶、千言萬語盡噎在咽喉說不出道不明。
青嶽見狀,鋒利的眉眼軟化,扶起青桄一把抱住,輕輕拍打他的後背,“好樣的!父親知道你一直以來的付出,隻是家族的重擔一直壓在父親肩上,父親渴望你出人頭地,即便知道你修為無望也對你嚴于律己,常常拿蘇甯和你表姐青黎來鞭策你。隻是因為家族需要強大的繼承人。父親時常對你感到失望,其實也是在怨恨自己無力攬狂瀾之力,否則也就讓你過自己喜歡的平淡生活啦!家族的事也用不着你操心,自有你表姐青黎管理,可惜世事無常黎兒她……。桄兒你有如今成就家族為你感到驕傲!父親亦為你感到驕傲!”
青桄埋頭在他父親肩側,聽着他父親的陳述,淚打衣襟,嗚咽止泣。
……明明這時候應該痛哭一場的。他卻不敢哭出聲。
直到青桄哭累了,氣力不濟,被他父親抱回了他的卧房。
其他人該散場的散場,隻留我和洪蘇甯還在場上。
他上下打量我,問,“你是青桄的師傅?我為何沒感覺到你身上的靈氣?是隐藏了?還有你為何是小孩兒的形态?是修為受阻的緣故?……你是哪裡人士?有名号麼?興許我聽過。難不成是什麼隐世的大能?”
“……”。我眉頭跳跳,“你問題可真多?和青黎完全是兩類人,她即便有很多問題想問我,但依舊不會仗着我們關系好來問。”
“青黎姐?哎呦她自小拘束慣啦!自己拘束就算了也要求别人拘束。連青桄也不放過。但她唯一一點好就是做菜好吃。”洪蘇甯起身,掐了個淨身訣弄幹淨衣服,舒展下筋骨,明顯氣力恢複了不少。也沒看他打坐,傷勢直接就好的差不多。
……果然金丹就是不一樣!
“我叫付心。你哪個宗門的?”我有意試探。
洪蘇甯拱手,“在下洪蘇甯,還未拜入宗門。”
“為何?是沒人願意收你?”
“怎的可能!我是先天雙靈根修士。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拜入五台山仙門修行。一直在苦修。”
我若有所思,五台山隻收單靈根,他說苦修的意思大概是在等機緣,“青桄何時能好全?”
他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怎麼着也得一個月,畢竟他強行運轉靈力導緻筋脈受損。也是夠拼的,沒想到幾月不見他就進步神速。定然付出了不少努力。”
我認同地點了點頭,“你有空麼?送一下我。我的兩個徒弟還在悅來客棧等我。”
洪蘇甯表示沒問題。禦劍于空,輕輕一跳,就穩站劍端。見我立定不動,直直看他,問,“不走?”
我勾指示意他上前,他驅劍下降,我一屁股坐上劍端,劍身晃了晃,随即打了個響指,豎指前方,“走。”
他疑惑的看了看我,但還是禦劍飛行。
丹藥世族的宅邸離悅來客棧有三、四個鎮那麼遠,要是走路過去,天黑都不一定走的到。
九星于窗前窺見我,立刻放下手中茶杯,飛身出窗,“師傅。”巡視左右,問,“青桄呢?這位是……。”
“青桄重傷在身,留下療養。我們先回家參加大兄娶親,再回來接青桄。”我指着洪蘇甯說,“他是丹藥世族洪氏一族的未來繼承人洪蘇甯。”
九星點頭示好。
洪蘇甯呆瞪地看着九星,恍恍開口,“元嬰……獸人尊者。”瞬間守節知禮,“在下洪蘇甯,這廂有禮。”
我歪頭看他,說好的不拘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