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的紅毯布鋪了十裡地,披着迎賓紗的新娘坐在轎子裡,前面是儀仗隊後面是新娘的嫁妝,裡面有新打的金銀首飾、布匹綢緞、嶄新的家具、油鹽醬醋茶碗碟盆一應生活用品、最後是用紅綢包裹的棺材。
茶館的老闆做的雖是小買賣,但人人都知道他很寵閨女,知道大兄勾搭他女兒的那天,差點沒把大兄打死。他給女兒的嫁妝都是頂好的,自己勒緊褲腰帶,咬咬牙一揮手直接按照富貴人家的标準置辦了所有,目的就是告訴親家“我的女兒就算嫁到你家,也不用你們家的,一輩子到頭我都養到底,你家沒有資格欺負我女兒。”
媒婆臉上撲着通紅的粉撲将新娘背進堂内,外面立刻點起炮仗。大兄緊張的拽着紅綢,同手同腳的和新娘走到兩位高堂前,兩側站滿了兩家的親戚和街坊鄰裡。
三拜送入洞房後是宴賓客,院内院外擺了足足二十五桌喜宴,每桌上了十三道菜,七葷六素,撐足了場面。
本是該舉手相慶的日子卻總有人在席間陰陽怪氣,看來人相貌似是新娘那邊的親戚,我本着看熱鬧的心情上前聽了一嘴,卻聞到了這一桌人的嫉妒酸臭味。無非是說些“那憐丫頭真是好福氣!本想着她低嫁種田佬以後有的是苦日子過來瞧瞧熱鬧,竟讓我見識了地裡田間升起的一座磚瓦房,我到裡頭看了看,你們猜怎麼着?那擺設都是按照憐丫頭閨房布置的。啧啧啧。”
“你還别說,瞧瞧這宴席,誰家有這個閑錢娶媳婦。”
“你們是沒看見,付家大郎的屋後面建了個廁溷,還是單獨的分了男女的那種廁溷(hun)。不同于我家上下兩層的‘豕(shi)廁’,是那種看不見下面躁矢的,直接盛水沖的那種‘蓄糞池’,我聽付家大娘說是下面專門挖了管道,直接通向菜地的那種,還能省了挑糞的苦力活。我家那種都算頂好的啦,沒想到他家這種更好。最關鍵的是那廁溷還用香薰掩蓋了臭味,廁籌直接替換了柔軟的白色的紙使用。”說着,這位大娘還拿出她偷偷截斷的紙給大家摸,七嘴八舌的說着這是什麼?一個勁的撺掇人再去“拿”點。
我一臉無語。
這還是去年青桄來付家的時候我指使他幹的。主要是因為實在忍不了用廁籌刮屁股的痛苦,幸而山上有不少密度小的椴樹,直接刨光樹皮,切成平整的長條狀就能用特制刨子直接刨出薄如蠶絲的厚度,四張疊在一起歸攏平整就能達到“高品質衛生紙”的功效。再有就是不能忍受不吃豬肉的痛苦。每次過年殺豬宰羊的時候我都不敢伸筷子,一想到豬是吃人糞長大的我能忍住不吐算不錯了,每次都是繞着豬圈走,半分不敢往裡瞅。還是現代的家豬吃的好啊!
由于大戶人家砌院牆用的“糯米灰漿”需要專業的爐窯高溫煅燒,光是“高溫煅燒”這個條件就直接勸退了普通老百姓,他們能建起土坯房算很好了。買焦炭、煤、磚頭、糯米、沙子、黃土和搬運石頭都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我一個小孩兒當然不可能做到,但有了青桄這個勞動力就不一樣了,剛好加大他控火的能力。
鍛煉技法開發智力起源于生活需求。我常常這樣教導青桄,要勇于創新。
為了節省煤和焦炭的錢,我令青桄利用大樹根系探索土壤基層是否有煤礦,主要探索地下水豐富、植被茂盛的“低位沼澤”,那裡更容易形成煤。
很快發現遠處一座長滿蘆葦的低矮荒山下有一處“地位沼澤”,挖開一看,是褐煤。花了幾天功夫硬是挖了幾噸煤,并用水系靈力控制褐煤飛回家中,再做“脫水”處理。得到幹燥的煤和焦炭。
之後是制作磚塊模具,采用土壤表層粘土去掉樹枝、還沒腐爛徹底的葉柄等各種雜質與用篩網篩過的均勻河沙混合,拍打、翻轉,直到不粘手。再放入模具中定型,敲打出磚塊,放在太陽底下曬磚,期間不少磚塊開裂,需要不停翻轉,以達到均勻受熱。由于我家沒有土窯,就托大兄在鎮上請了師傅回家專門砌了個土窯。
這段時間,我拜托阿爺買來糯米磨成糯米漿并煮熟至一定程度,而青桄去開采石塊。
一切準備就緒,先将石塊高溫煅燒得到熟石灰,再與糯米漿混合均勻得到“糯米灰漿”,最後開窯燒磚,利用煤炭和鼓風機使溫度上升至1300度,煅燒成紅色,出窯臨水後氧化成青色,就得到了防水、防火、防腐,堅硬無比的“青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