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九歲的我領着兩個挂着熊貓眼的洪蘇甯和司馬圭于金鳴山腳送别丁卯。
洪蘇甯打着大大的哈欠,“可算熬出頭了!”
司馬圭強打精神,背地裡說我壞話,“老妖婆,遲早英年早逝。”
我耳尖,刮了司馬圭一眼,“說什麼呢!”
他立刻變臉奉承,“嘿嘿嘿,誇您天縱奇才,經天緯地,才高八鬥,真乃世間絕無僅有的奇才也。”
我聽着神清氣爽,不與他一般計較,背手于後,端着高師做派,“低調,低調。”
身後忽地狂風驟起,風雲變幻,隐隐伴有龍吟。
一流光朝我們沖來,攜着白雲,落地後又輕盈飄渺,白皙腳尖觸及的青草亦隻是略微彎了彎腰。白雲很快從我們周遭散去,一位頭頂長着形似龍角的尖銳角質冠冕的高個帥哥出現在我們身後。其冠冕從顱頂一直延伸至耳後,并垂有剔透流珠,和他耳垂釣挂的青藍色中空圓盤形耳環相得益彰。
綠豎瞳,薄削唇,高鼻闊眉,标準的長瘦俊臉;長白發,眉心一點翠竹印;身着低開領曲裾,内青襯;腕挽白帶,無風自動。
俨然一副仙人遺世臨塵的模樣。
來人十分自戀的撩了一把軟順長發,自命不凡的仰着高傲的下巴,縷縷白絲在暖陽的照耀下反射着有如神明般的和曦之光,“不要迷戀本尊,本尊雖然平易近人,但也不會留戀爾等。”
聽到這話,我和司馬圭默契的送上一個白眼。
隻有洪蘇甯這個乖乖徒兒,舉止恭敬,抱拳行禮,“七節師兄好。”
竹七節點了點頭,應聲,“好。”
他唯獨對洪蘇甯這實誠孩子看得順眼些,其他人和靈獸是半分入不得他眼的。
當然,我例外。
我作為他師傅,在他那還是有那麼點位置的。
他在我手底下苦修磨砺了三年,才堪堪趕上他大師姐九星曾經的高度。
啧,終究底子差了些。
四年前,我苦心孤詣,苦口婆心,苦風凄雨的将他們勸歸。用極具感染力的悲情和憤恨宣導演講,大力渲染底層修真者的長久困境,激發其内心憤慨,“……同志們,改變命運的時刻到了!我們要站起來!站在偉人的肩上,去看看那勝利的曙光!你們說好不好啊!”
靈獸們聽了毛球的激情翻譯,各種吼嘯聲此起彼伏,震天動地,個個情緒高漲。
司馬圭更是淚流滿面,“雖然知道被蠱惑了,但是……但是,好——!!我們要站起來!我們要站在世界的頂峰!要讓那些瞧不起我們的人,壓迫我們的人,嘗嘗我們這些小人物的厲害!!”
洪蘇甯的心在狂跳,血液在沸騰,高聲喊:“我們一定要讓宗門一鳴驚人!我們一定要走出大山!讓金鳴威名遠播!”
我扭頭竊笑,第一步成功。
接下來,借着這夯奮的氣氛快速發布任務。
大型儲能陣法和被動觸發型陷力陣法交給洪蘇甯,水靈陣和附能陣法交給司馬圭,其中最難的磐石玄鱗妙法陣囊括多個功能不同且屬性不同的陣圖移交給靈獸們共同完成。
先行預備作如上安排,後期實踐再做調整。
前期的“五行天穹窿山無限傳音陣”已為之打下默契基礎,剩餘便是對靈力的考量。
洪蘇甯是金丹後期,近日隐隐有摸到元嬰門檻。司馬圭是金丹中期。
而靈獸中三品即相當人族金丹期。
也就是說灌金鼠、風靈豹、翠竹蛇都是金丹期強者。
滿打滿算,隻餘五個金丹。
顯然不夠。
教習他們已有一年半,期間我不遺餘力的嚴厲“打擊”、“挫敗”、“管·教”,終于在靈力本源的極緻應用下,取得顯著成就。
五行靈力的彙通、轉化,已達“随心所欲”的程度。回收和釋放亦已相互肩恰。
品階尚是一品的紅腿白臀葉猴和獨星狼稍顯遜色,但基礎已紮實,日後一飛沖天再容易不過。
“铠甲”的品質與用第幾層的靈力刻畫直接挂鈎。
既然決定要做,自是要做世間第一等絕品的。剛好給築基品階刻畫而成的“水鑽海螺”升個階。
是時候,再出幾個金丹和元嬰了!
我曾向洪蘇甯打聽過這片大陸上的“霖澤秘境”近期是否有開啟的迹象,曆練的同時也好謀求些資源。
他說:“靈氣充沛的福澤之地早已被大宗門占據,從不對外開放。像我丹藥世族的‘祖祠’、玉門宗的‘火牙獄’、北冥宗的‘寒璋林’都是秘境榜單上數一數二的好地方。其餘小秘境則不值一提,還不如去靈脈上碰運氣。”
如此想來,去秘境曆練對他們進階一事作用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