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經》有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意思是:天地大道有五十條規則,但天地隻衍生四十九條,少了輪回大道。即死亡無法改變。
而人隻能走其中的一條。
“一”代表着變數,具有不确定性。
未來事,可蔔亦可變。
如果老頭注定無緣大道,那麼從理論上來說,我就是變數。
把握不住亦是命數。
天道本不齊全,凡事皆有一線生機。
郁郁蔥茏的草坪上、樹叢間,擴散推演着肉眼可見的卦象陣圖。
“大道天衍術”奧妙無窮,不是每個元嬰都能有所參悟。
金丹品質尚有參差,更遑論元嬰強弱。
彼時,我尚且不知,“神遊太虛”的馭鹹透過天衍勘探了我的命數,甚至知曉我是凡人的事實。
很久之後,我問他,明知事故何須委身金鳴?
他明眸中倒映着青山白雲,隻回一句——命數。
不是命數讓他這麼做,而是這麼做是最好的命數。
此後數月,馭鹹長老巋然不動,若不是其周身萦繞着豐裕的靈氣,真給人一種他駕鶴西去的感覺。
為防他實力大增後軟骨丹藥力失效,我叫來洪蘇甯他們做苦力,設下多個大型囚困陣法。
之後對梵淨山設下禁言咒,命他不得提及有關金鳴的半句話,另覆蓋其後耳廓傳音陣,随時監督其動向。并在他後背刻下能夠牽動丹田内元嬰自爆的大型自爆陣法。若其有異心,即可在千裡之外自動引爆。
對此他表示:“真夠狠的!”
我回到住處,遠遠地就能聽到毛球拿着特意削了皮的樹枝教錦書錦音木闆上用炭筆寫就的字。
還挺有教師的威風!
三個月後,丁卯的魔鬼訓練結束,已能完善掌控青銅級铠甲。
我送他出山,他臨别時三叩謝再造之恩。我沒什麼好說的,隻提醒他,“在外莫要太過招搖!你也知道我金鳴與陣法大家開戰在即,雖是單方面的,但也不要随便找虐。更不要在外提及你與金鳴的關聯。我金鳴沒有你這号人物。”
丁卯又露出那副自卑的樣子,“丁卯明白。”
我目送他離去,洪蘇甯和司馬圭這時才出現。
洪蘇甯伸着懶腰,“可算熬出頭了!”
司馬圭滿眼幽怨,私下罵我都是家常便飯,心眼小的堪比針尖,“可不!小小家仆竟一飛沖天!那可是能媲美元嬰的铠甲。怎麼想都覺得不甘心。”
“這大概就是師傅說的‘外挂’吧!師傅是丁卯的外挂,更是……我們的外挂!”洪蘇甯的贊美讓我有點忘乎所以。
司馬圭不再計較,扇着扇,“好吧!我也不差。”
竹七節從山頂飛來,加入了我們的談話,“司馬不擔心那小厮蓄意報複你世族,他那麼努力,多少帶點報仇的意味。”
司馬圭根本不擔心,他對自家世族也沒多大感情,“他若有這本事,也算有膽魄。我就勉勉強強高看他一眼。”
竹七節有意調侃,“喲!也不知前幾日是誰被打趴下?”
司馬圭瞬間羞紅了臉,“都說了,是被不長眼的石頭絆了一跤!”
竹七節嘴上安慰着,眼裡戲谑不減,“好好好,是絆了一跤,都怪那石頭不長眼,不然我們的小師弟怎麼會輸給小小家仆?!”
司馬圭還欲争辯什麼,一想到他師兄那德行,越争越給自己抹黑,幹脆忍下,不遂他的意。
我翻了個白眼。
雲氏家族那邊曾傳來消息,他們打聽到陣法大家将派遣年輕一輩跟随幾名元嬰長老去往南海歸墟道一處即将開啟的傳承遺迹曆練。他們夫婦準備一同前往,臨行前甚至通過我留在他們身上竊聽動向的傳音陣托孤。
以他們元嬰的實力知道我偷偷在他們身上安下傳音陣不難,但是“托孤”沒必要吧!
我金鳴又不是托管所!
隻有可能在賣慘,想我出手相助。
若是這隻隊伍全折在遺迹裡,一定能重創陣法大家,甚至懷疑不到我金鳴山。
我通過傳音陣與他們細談了傳承遺迹的細節。
說是一處三百年才開啟一次的遺迹,是上界神設在下界尋找有緣人繼承傳承的“光點”介質。
“光點”相當開辟的一處小世界,允許元嬰及以下修真者進入,尋找各自的機緣造化。
我通知一直找不着機會刺殺的梵淨山和我門派内三位元嬰一同前往。
梵淨山卻說下遊五大門派早得了消息,約定一同前往,他必須和他師傅一起,否則會引起懷疑,但他又表明會找機會與洪蘇甯他們彙合。
司馬圭說機會難得,他也想去看看。
我沒有阻止,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是一重遺迹都闖不過,那扳倒陣法大家的計劃也沒必要實行。
各路英才集結,場面一定十分壯大。
也能借機讓他們見見世面,明白天外有天。
開啟時間就在十日後,此地距離南海歸墟道數十萬裡地,叮囑他們盡量低調,随身攜帶留影珠記錄雲氏夫婦和梵淨山擊殺陣法大家的錄影,借以威脅,穩固合作。
目送他們乘劍南去後,我去看了眼至今沒動靜的馭鹹長老,又帶着七星狼和毛球去雲霞關押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