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求知的向司馬圭挑眉,希望從他那裡得到诠釋。
他笑得苦澀,話題轉得生硬,“你瞧這地闆光可鑒人,自從知道各地的土層能産出不同岩層,我現在的喜好就變成到各地開采收藏不同石頭。《雪浪石》中有寫:‘畫師争摹雪浪石,天工不見雷斧痕’,大理石的精美真是讓人贊歎不已!”
我呆呆的看着他,他那意思或許是在說:不要問我不知道的,會尴尬,懂?
我“哦”了一聲,尋着他的視線看到了整個議事堂四周牆壁都貼有一大整塊的雪浪闆。
議事堂的規模很大,光是承重柱就有八根。擡頭不見大梁,隻有不知道以什麼方式懸在頂上的密集水晶。
有種進入礦洞的感覺。
擺在正中的長桌是由一整塊海浪大理石雕磨而成的,很有分量。棱角被磨成圓弧狀。
司馬圭将自己的綠色充能靈石插入牆壁一塊凸出的石雕闆孔洞内,那雕刻的紋理又是一個複雜的陣法圖,不知道做什麼用的。隻知道司馬圭插入後,石雕闆亮起綠色的熒光,自始延伸而出的“光路”猶如錯綜複雜的藤蔓纏繞住議事堂的每個角落。
司馬圭高揚一聲,“開燈!”
頭頂的水晶乍亮一塊又一塊,像跳舞似的左亮一塊右亮一塊,亮度在逐漸攀升。
并沒有刺眼的感覺。
十分地亮堂。
“上面的水晶是……?”
司馬圭回答,“會發光的石頭,琉璃燈的‘燈芯’。隻需注入一點靈力便可亮如白晝。”
他指着石雕闆又說,“這是‘靈路總閥’,其功用想必你已看得一清二楚。它就是師傅說的解決方法。動器再多,一枚充能靈石即可運載,節能又簡潔。”
他揮扇指向左邊空地處矗立的大型寒霜極鳥,“隻要将動器擱置在排布規劃好的靈路上,就能通過動器下的黑色底座給動器提供靈能。”
後又把扇端移至右側空地伫(zhù)立的怪模怪樣的靈獸處,“那是火牙獄秘境特有的火狼,渾身布滿黑色熔岩铠甲,刀槍難破。能在冬季提供滿室溫暖。尚未發行,要保密哦!”
順便提了一嘴推廣之初的艱難,“剛發行充能靈石那會兒,也沒想過充能靈石泛濫會給我們帶來怎樣的困擾?以至于每逢月底東西南北四市設立的公共充能站點人滿為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直把輪值的長工們整個丹田掏虛,循環往複,往複循環。險些讓人對這個崗位産生心理陰影,不願接手上工。”
他還慶幸的拍了拍胸膛,“幸好我沒去過。聽說這行虛榮心太強的容易猝死,稍微有人激一句‘你不行’,‘你不如隔壁的充能快’,立馬就能發起競争,與之鏖戰到底。最後的結果無非兩敗俱傷。”
我對這些不大關心,倒是對付心把《山水大限》運用到民生這點的奇思妙想感到驚奇。
任何一個得到《山水大限》的人都不會往這方面想吧!
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走到長桌前坐下,看付心在一塊黑色的闆子上敲敲打打,一旋身,露出黑闆上由白粉畫就的精湛圖畫。
“看!拿火牙獄來舉例。火屬性的地域裡誕生出了耐高溫的火狼、火蟻、火翼龍、火鳥、火蜥蜴等形态各異都不知道是不是該物種的奇怪生物。”她拿着一根細棍一個個指過她畫在黑闆上惟妙惟肖的靈獸,“它們有的以火種為食,有的以火露為食,有的以弱者為食。它們暢遊在熔岩漿裡猶如魚兒暢遊在海洋裡。人無法想象到認知以外的東西。就像我不去解剖就不會知道火狼的内部結構。”
“它們根本沒有‘内髒’‘骨骼’之類的東西,所謂的形體不過是一層異常堅固的黑色岩漿凝固層,類似于铠甲,隻用于防護。至于它們的铠甲形狀為什麼會沿着特定形狀去進化?可能是秘境内也有地域之分,不同的地域環境會造就不同的文化差異、口音差異、飲食差異、服飾差異、面相差異等等。那麼火狼為了抵禦各種災害,不斷改進铠甲,最後發現它呈現在我們眼裡的形體是最易抵禦災害的形體,于是就朝着這個方向帶動周圍的生物和它産生一樣的變化。”
和我乖乖排排坐的司馬圭贊歎了一聲,“還能這麼理解麼?師傅你的想象力真豐富!”
付心聽出他話裡的調侃,不禁翻了個白眼,“你和那些不相信大地是球形的蠢/蛋有什麼差别?非得親眼見證才肯相信我說的?”
“這個還是信的,我已經飛了一圈。唯一不信的是你都沒出過大周邊境,又怎會如此笃定?”司馬圭問道。
“大周史記裡早已有人提出‘渾天說’,根據天文觀測,星空中最大的一顆星在南方觀察時比在北方觀察時顯得較低,這足以表明大地是球形的。”她态度散漫的扣了扣指甲縫裡的白粉,傲氣從骨子裡透出來,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自帶權威,“不像某些人明明動動腦子就能證明的事,非得實實在在跑一圈才肯相信。”
這是罵他腦子是個擺設!
司馬圭面目猙獰的扭過頭去,暗罵了付心一句,“老妖婆!”
付心仿佛沒聽見一般,繼續她的傳道,“我剖開铠甲後,裡面控制铠甲行動的‘火靈體’便逃了出來。向着熔漿最底層逃去。火靈體這種生物不能用現有知識去理解它的存在形勢和構造。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它們也能生出靈智,并且運用靈氣修真。它們是天地的寵兒,天生的火靈根聖體。”
司馬圭插播了一段突發實例,神色變得十分嚴肅,“我們甚至遇到了一個凝成實質的人形火靈體,一個修行大乘者,實力在元嬰後期,又有地域加成,足以媲美元嬰大圓滿的修真者。”
“啊!有故事聽。司馬叔叔你今天要講什麼故事?”
門外傳來一道悅耳的女音,是錦音錦書他們來了。
錦音懷裡多了一個毛茸茸的黑毛靈獸。
它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見付心,便立刻興奮地蹦到她懷裡,口吐人言,“咪咻!付心!付心!烤羊串好好吃!”
“知道了!毛上全是油。”付心不掩嫌棄,拽起它肚子的肉抖了抖,“你看看,你都吃成了個胖子。胖胖的毛球,付心都快抱不動你啦!”
奇怪的靈獸臉色冒出了一抹紅,身體整個縮進付心懷裡,“付心,讨厭!不理你!”
雖然奇怪但,好萌好可愛!
好喜歡。
好想摸摸!
“毛球偏心!給它吃那麼多好吃的,看見小姑就叛變!明明人家才是對它最好的。”錦音氣鼓鼓的一屁股坐在對面椅子上。
錦書無奈地摸摸錦音的頭,安慰她,“不傷心,下次買超辣的羊肉串。”
錦音眼睛一閃,可勁的點頭。
看來可愛的毛球未來會遭逢一大劫難,要是我挺身而出救它危難之間,它會不會就此感動跟了我?
付心到底給它下了什麼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