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舊宿舍,一隻油光水滑的大老鼠蹲在門口,不住地探着腦袋往裡面瞅瞅。
今夜來了不速之客,一簇蠟燭如燃燒的小山,地面上用火炭畫着陣法。
晚風吹入,燭火搖曳,照在林小小娴靜的臉上。
她穿着寬大的病号服,站在陣法中央,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
血滴在陣法上的一瞬間,整個陣法亮起詭異的紅光,她準備念起咒語,儀式卻被打斷了……
“收手吧!”随着這個聲音響起,一隻手工鳄魚皮鞋踩在陣法上,蹭掉了火炭畫的線條,整個陣法黯了下去。
“為什麼要阻止我?”林小小轉身望向來人,長期壓抑的不安和惶惑,于此時傾瀉,她稍稍提高了音量,“那些人都是殺人犯,他們搶走我送給羅玄的護身符,他們害死了他!”
“所以你就殺了那些人嗎?用八個人換一個人的命,值得嗎?”
太累了,這段時間,她無時無刻不被淩遲的神經,以及掙紮在負罪感與自我辯解之間的矛盾心情,終于得到了解脫。
林小小點點頭,深深呼了一口氣,平複自己的情緒,“難道我做錯了嗎?他們本來就是人渣,拿來換羅玄回來,不是應該的嗎?本來就是他們害死羅玄的!如果是你會怎麼選?”
杜仲猶豫了一會兒,他無法給出正确的解答。
林小小試圖說服他,“反正他們都已經死了,能不能讓我繼續完成這個儀式,特殊調查局先生。”
“你知道我們?”杜仲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林小小真的不簡單。
林小小放低視線,再次點點頭,“知道,聽說過。”
“可如果你要複活羅玄的話,明明才七個人。”
“還有我的。”林小小擡起頭,十分坦然地說。
蠟燭的火焰在一刹那燃至最熾烈,火舌在空氣中扭擺搖曳,它肆意地揮霍着生命力,卻隻滴下了一顆紅淚。
兩個人地上的影子在搖曳着,杜仲對上她的眼睛,她的眼裡映着蠟燭的光。
這就是情感麼?杜仲有一瞬間感覺到了,這份來自情感的熾熱。
“你很喜歡羅玄?”
林小小沒有直接回答,也沒有絲毫躲閃,她與杜仲對視着,“你體會過失去重要的人的感覺嗎?如果你也體會過,請你理解我……”
“抱歉,我無法體會那種感覺,我不是人。”杜仲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
林小小一愣,一時間不明白眼前這位先生這麼說用意。
忽然一隻藍羽雞從窗戶飛進來,一邊飛,還一邊大叫着:“小妹仔,你被人騙了!”
小巷子裡躺了一地的人,還在唉喲唉喲地叫個不停。
“喂,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阿财的?”阿七蹲下來,跟其中一個小弟打聽道。
這個家夥有沒有臉皮的,都把他打成這樣了,竟然還若無其事地跟他套關系,瞎打聽。
另外一個傷勢不重的小弟倒是識趣,替他回答道:“你是說道無财?他之前還在這裡的。”
“他好像往那邊去了。”第三個小弟熱心地替阿七指了路。
全身疼得要死、卻礙于面子隻能默不作聲的喪彪趴在地上快氣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