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難道你不是人？”阿七開玩笑地說。

“唔，”聽到柒很坦然地承認了，阿七瞪圓了眼，又聽柒接着說：“我系器靈。”

差點忘記了，他是刀的器靈。

阿七也不再問什麼，埋頭苦吃，三下五除二将油條啃完，一擡眼，瞧見柒正用筷子夾着油條的一端。

他手很穩，背挺得很直。

哪怕他穿着奇怪的衣服，但他的坐姿端正，吃相安靜，被他吃掉的食物都感覺實現了作為食物的尊嚴。

注意到阿七的視線，柒看了他一眼，微微斂眉，将自己的油條掰了三分之一遞給阿七。

“真的要給我？那我就不客……”

對于食物，阿七是從來不會矜持的，可凡事都有“但是”。

旁邊一桌傳來一對親子的聲音，小孩子說：“媽媽，那兩個大哥哥在做什麼？”

媽媽回答：“乖寶貝，不要看，會長針眼的。”

喂喂喂，他們隻是掰個油條怎麼就長針眼了！阿姨你的腦洞要不要那麼詭異？

“算了，柒哥你吃吧。”

白天的小城也同樣喧鬧，阿七領着柒去附近逛逛。

幾個小妹妹過來跟柒搭讪，不過柒不想搭理她們，而且她們也聽不懂柒說的話。

阿七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柒，暗搓搓又笑眯眯地說：“說普通發。”

“……”

山水湖面積頗為廣闊，四周種着垂柳，水裡種了一大片的荷花。每到夏季，荷花盛開，風景特别漂亮。

一眼望去，風吹荷花動，荷葉随着水波起起伏伏，讓人心情不由得舒展開來。

湖邊停着一些小船，可以租用，一對對情侶劃着小船，去賞花采蓮子。

阿七伸長手臂，撈過來一大捧荷花，摘下其中一朵，扣着蓮蓬裡的蓮子吃。

剛摘下來的蓮子嫩得能掐出水來，清甜可口，和買來吃的完全不是一個味道，關鍵是不用錢啊。

阿七剝了幾顆抛進嘴裡，嚼啊嚼。

“你吃不吃？”阿七把剩下幾顆塞給了柒。

遠處不知道在舉辦什麼活動，簡易搭成的舞台上，幾個少女翩翩起舞，一襲長裙飄飄。

一個年紀稍長的在邊上撫琴，穿着黑色燙金花邊的褙子，宮牆紅的百疊裙，唱着西洲曲：“采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

歌聲琴聲緩緩地随風送來，傳到這裡時，已經有些聽不清了。

柒瞅瞅手心的蓮子，隻挑出一顆被剝壞的，吃掉。

“彈琴的那個好像是個美女。”阿七手搭涼棚，眺望過去。

連五感超絕的器靈都看不到那人的相貌，到底他是怎麼知道她是美女的？

柒表示非常懷疑，看了一眼興緻勃勃的阿七，他也将視線放遠，投向那舞台，“佢唔系人。（她不是人。）”

阿七稍稍一愣，“呃，她也是器靈？”

PS：《西洲曲》其實是一首情歌，蓮子清如水的諧音是戀子情如水，子在那時候是“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