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小山擡起頭，他面前站着的不是印象裡那個穿西裝的男人，而是——

“雞雞雞雞雞……”他的聲音在顫抖着，好像卡殼的磁帶。

那隻雞很快地替他接道：“精。”

“……”一人一雞面面相觑。

“糟糕，障眼法的效果已經過了。”那隻雞小聲地說着，掏出一張符紙給自己用上。

那隻雞在原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

“喂，少年郎，你就當什麼都沒有看到，知道嗎？不過就算你說出去，也沒人會信你的。”

“你你你是妖怪？！”小山忽然想到那個穿白衛衣的家夥提到的雞。

……

“你說我的助理在找我？”大保拿出手機，卻發現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調成了靜音，屏幕上顯示有六個未接來電。

大保回撥了一個過去，“喂，阿七……”

居然真的有鬼！他幹這行快十年了，還是頭一遭遇到這種事！

黃半仙順着樓梯往下跑，他也顧不上什麼錢和徒弟了，小命要緊，反正他這些年存的錢也夠他舒舒服服度過後半輩子。

畢竟上了年紀，他跑了幾層，就跑不動了，坐在台階上大喘氣。

與白天所見的景象不同，夜晚的樓梯間，即使燈光明亮，也有種蕭涼陰森的氣息。

滴答滴答，又是滴水的聲音。

黃半仙全身一震，臉上一片煞白，而他的眼睛，驚疑不定地盯着出現在面前的女鬼。

黃半仙趕緊往上跑，他一面跑，一面回頭看了一眼，不看還好，這一看吓出尿來，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上。

那女鬼四肢并用，如蜘蛛般伏在地上爬行，而且就在他剛剛回頭的時候，女鬼迅速逼近。

渾身的汗毛一瞬間倒起，黃半仙趕緊推開安全門，逃到了過道裡，用力拍着一戶人家的門，“有人嗎？救命！開門啊！”

這時聽到一個聲音：“老闆打來的，他說他在十六樓。”

即使這個聲音說着一口夾帶奇怪地方音的普通話，在黃半仙的耳朵裡也宛如天籁。

有人！居然有人！黃半仙踉踉跄跄地朝那個聲音跑去。

一瞧見人影，黃半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迎上去，“救命啊！有鬼啊！”

……

阿七才挂了大保的電話，側頭對柒說話。

黃半仙就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朝這邊跑來，這速度簡直了，足以媲美百米賽道的奧雲選手。

“救命啊！有鬼啊！”黃半仙呼救着，一見是他們，臉上表情微僵。

不容多想，那個女鬼已經殺過來，一躍而起，直撲他們，張嘴要咬，卻輕而易舉地被柒的刀鋒一擋。

利刃被女鬼咬住，柒手腕一沉，一道幽紫的火焰自刀上燃起，女鬼被燒得放聲尖叫，迅速退到黑暗處，沒影了。

在女鬼和柒過招之際，黃半仙想遛，卻被阿七扣住了肩膀，“喂，你要去哪裡啊？”

黃半仙心裡不快，可眼見柒擊退了女鬼，心中大驚，勉強擠出笑容，“小兄弟，這位小兄弟，我叫你哥總行了吧！你一定要救我，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九歲的孩子，要是我死了，他們也活不成了，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救你嗎？也行，不過……”

面前這人單手托着下巴，揚起嘴角，“嗯哼哼哼”地笑起來，笑得又壞又賤。

被他這樣看着，就像被什麼野獸盯上一樣，黃半仙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