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領着他們往通道深處走,那個肌肉男擡手撥開頭頂垂下的藤蔓,狐疑地打量四周,“這個地方怎麼長那麼多……”
一句話還沒說完,肌肉男發覺那些藤蔓似乎會動,後面傳來槍聲,還夾雜着各種嚎叫驚呼。
無數藤蔓卷向陳爺那些手下,阿七趁亂往後沖,來到被抓的那兩個人旁邊,撞開看守的手下,沖他們大喊:“快跑!”
“這小子果然在耍花招!”陳爺眼神陰鸷,擡手朝阿七連開幾槍。
阿七往前一傾,動作微微一頓,後肩傳來一陣錐心的劇痛。他知道他中槍了,可這節骨眼顧不上别的,忍着痛繼續邁開大步。
“這裡應該安全了。”他們逃到隐蔽的地方,那個青年風水師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刺鼻難聞,他望向阿七,阿七單手撐着牆壁,光是站着,身形都有些搖晃,血已經把衛衣染了色。
“你怎麼樣,你别死啊!”黃毛小鬼緊張地上前要扶住阿七,聽到頭頂傳來古怪的動靜。
“蜘、蜘蛛?”青年指向他們頭頂,他的臉扭曲到嚴重變形,極端的恐懼占領了瞳孔。
阿七有種不好的預感,擡起頭,一隻人頭蜘蛛沖他們露出妩媚又危險的微笑。
草,這是什麼世界級的黴運!
阿七拼盡全力,沖它豎起一根中指。
也許是被挑釁了,蜘蛛張口向阿七吐出千萬股粘稠的蛛絲……
千鈞一發之時,銀光乍現,鋒刃劃破空氣,人頭蜘蛛在狠厲的刀光之中裂為兩半。
眼前立着一抹瘦削挺拔的身影,濃重的戾氣彌漫周身,宛如地獄修羅,刀身暗光潋滟,寒芒畢露。
心底立即踏實了,阿七咧了咧嘴,“靓仔……”
才說了這兩個字,後面的話就打住了,因為柒轉過身,那張熟悉的面孔依舊沒有表情,可眼瞳黑得像沼澤,不知藏匿着什麼樣的情緒,壓抑深邃,叫人透不過氣……
“唔好亂喐。(别亂動。)”柒檢查了一下阿七的傷勢,打算撕自己的衣服給他包紮,那個青年風水師從腰包裡拿一瓶酒精,還有繃帶。
“多謝。”柒接過酒精,擰開蓋子,就要淋上去。
“靓仔,等一下。”阿七扭過頭,一臉顔藝地盯着柒的動作。
阿七當然知道這傷必須消毒,但用酒精消毒這麼一大片傷口,這滋味也夠酸爽的。幸好子彈沒有留在肉裡,因為直接來個對穿。
阿七深深地吸一口氣,柒瞥了阿七一眼,就照着他肩頭的血洞淋了下去。
一瞬間,阿七不禁縮了縮,痛得呲牙咧嘴,嘴裡直哼哼。
阿七眯着眼往後瞄,就見柒一聲不吭,垂着眼,給他處理傷口。
即使傷很疼,身後人的頭發碰到脖子和肩膀,他還是能感覺一種麻麻癢癢的細微觸感。
那股不自在又在胸口處翻湧起來,好在柒包紮得很快,還沒等阿七品出什麼味來,就結束了。
阿七低頭看了看右肩,又看了看左手,這下兩隻手都廢了。
阿七:“……”
柒覺察出阿七的不對勁,語氣低沉,“你隻手又同點喇?(你的手又怎麼樣了?)”
阿七也覺得這隻靓仔很不對勁,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說:“呃,脫臼了。”
柒扣住阿七的手臂,眼神在上面來回逡巡,使勁往上一提。
阿七隻聽到自己的骨節發出“咯”的一聲悶響,随之而來的劇痛直逼大腦!
“哇疼疼疼!”
柒擡起眼,眸光落在阿七臉上,眼底的情緒晦暗難辨,“原來你腫識疼。(原來你還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