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輕巧,那靓仔你……倒是輕一點啊!”阿七表情猙獰五官亂飛地磨了磨後槽牙,一時放松,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像洩氣的皮球;一時緊繃,後背微微弓着,呼吸起伏,扭得像蛆。
柒停了手,擡頭望向阿七,放輕動作,清理完沙粒,又消一次毒,剪了一塊紗布,輕輕覆蓋上去。
這個過程不再直接觸碰傷口,偶爾刺痛一下也不是不能忍受。
阿七無聊望着面前這個身影,自家靓仔神情專注,光是看着那低垂的眼簾,心口有點發熱,還有點不自然。
夭壽了,他不會是真的彎了吧?頓時内心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
一瞬間,恰好柒也擡起眸,他們的視線有所交彙,目光不經意碰撞,氣氛就有點不對勁了。
不過也許是他的錯覺,為了改變這種焦灼微妙的氣氛,阿七故意問起和工作有關的事,“對了,靓仔,那個女鬼會怎麼樣?”
“直頭消滅。(直接消滅。)”柒斂下眼眸,繼續用繃帶又纏了兩圈,固定好紗布。
阿七少見地沉默了,他也是知道的。
因為大保說過,超度普通的鬼魂很簡單,但是能夠超度厲鬼的其實隻有很少一撮人,何況那個女鬼已經因為陣法而狂化了,采用物理超度确實是最高效的方法。
柒包紮完了,最後打個結,就見阿七歪斜靠着沙發,将後頸擱在靠背頂上,那雙死魚眼懶懶散散地望着天花闆遊神。
“你谂乜啊?(你在想什麼?)”
阿七挺腰坐直了,視線聚焦到對方臉上,“就是在想,我以前好像挺厲害的,要是以前的我,能不能超度她去投胎?”
“谂咁多冇用嘅,乜嘟改變唔到。(想那麼多也沒用,什麼都改變不了。)”
“說的也是。”阿七忽地想起了什麼,眼睛倏地亮了,“靓仔,我好像可以控制剪刀。”
實踐是驗證真理的唯一标準。說幹就幹,阿七将剪刀放在掌心上,凝神聚氣,盯着剪刀,剪刀果然憑空懸浮起來。
“靓仔你看……”高興還沒有半秒,剪刀就掉了。
阿七再試了幾次,果然還是一樣。
他撓了撓頭,撿起剪刀,翻過來覆過去地看,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轉頭去問柒,柒也搖了搖頭。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阿七伸個懶腰,要站起身,剛一動,卻被柒按住了肩膀。他有點蒙圈,“唉等等靓仔,你要幹什麼?”
“換腳。(換條腿。)”
阿七:“……”差點忘記他是兩邊膝蓋都磨破了皮。
又是龇牙咧嘴地疼了一陣,終于完事。
為了不碰到阿七擦傷的膝蓋,柒也不和他搶沙發。
平時兩個人為了搶沙發明裡暗裡地較勁,這次柒主動讓了出來,阿七卻不樂意了,往邊上挪了挪,給柒騰出位置,故意逗他說:“喂,靓仔,還有地方的。”
柒不言語,擡手狠搓一把他的頭,轉身走開。
阿七莫名其妙地扭頭瞧了一眼柒,這隻靓仔今天吃錯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