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又是一拳揍在秋生的右臉上，随之秋生被猛地甩了出去，一連撞斷好幾棵樹才停住。

阿七睜大眼睛，猛然感覺到了什麼，一個旋身，擡雙臂交叉擋住石門的拳頭，整個人就像斷線的風筝在疾風中旋轉幾圈，狠狠砸在地上。

阿七劇烈地喘息着，掙紮着爬起身，胸口急促地起伏着，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等他站直身，這才發現左手脫臼了。

然而還沒等他緩過氣，右手被石門抓住，一記過肩摔，他飛了出去，空氣在耳邊劇烈地摩擦着，發出尖嘯。

一根大樹的枝幹攔住了他，随即他掉了下去，地面在眼前猛然變大，像猛獸一樣直撲面門而來。

劇痛從肋下傳來，阿七感覺胃部痙攣抽搐，一口淤血混合着胃酸，沖破喉嚨噴到地面上。

濃重的鐵鏽味在口腔内蔓延，食道裡好像有硫酸流過，火辣辣的。

“咳咳！”他咳嗽起來，用手捂住嘴，血卻透過指縫滴滴答答地滴落，滲透入泥土裡。

一個藍色的身影倒在他面前，他瞳孔顫抖，聽到大保用微弱的聲音說：“這個……這個女人太厲害，我……我頂不住了……”

伴随着哒哒哒的腳步聲，一雙高跟鞋慢慢進入他的視野中。

他擡頭，對上曼珠沙華從上俯視的目光。

曼珠沙華嘴角依然挂着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已經結束了，就不要再掙紮了。”

阿七緩緩攥起拳頭，餘光不經意掃見石門掐住秋生的脖子，将他提了起來。

秋生懸在半空中，根本沒有再掙紮的力氣，石門朝着秋生的肚子上來了一拳，秋生立刻噴出一口血，随後石門掄動胳膊，将秋生往地上掼去。

秋生又噴出一口血，他的頭扭向一邊，恰好對着阿七，一動不動，眼神渙散。那副表情什麼情緒都沒有，是完全空白的，空白得怪異，就像是死物。

阿七心下一顫，根本不敢相信發生在眼前的事實。

“這不是要死了吧？真可憐。聽說你是天煞孤星命格，這算不算是你克死的呢？”曼珠沙華擡手輕掩住唇角的笑意，眼底卻是冰冷。

大保也被石門掐住脖子提了起來，往地上掼。

“撲你個街，停手啊！”他橫眉立目，目眦欲裂，手腳并用地往前爬了爬，搶在大保落地之前，墊住大保下方的地面。

這一下震得他眼前金花亂撞，痛楚鋪天蓋地地籠罩住他全身，肋骨又震斷了幾根，胸口一陣憋悶，血氣翻滾。

恍惚之間，有什麼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天生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妻克兄弟姐妹……”

“真是災星，他全家都被他克死了，誰敢收留他。”

“你身邊的人都會因你而死。”

“詛咒别人，自己也會受到詛咒，你是逃不掉的。”

“天煞孤星命格的人會害死周圍所有人，而你恰好是這種命格，你的父母都是因你而死。”

“聽說你是天煞孤星命格，這算不算是你克死的呢？”

一幕幕舊事像缤紛的雨點，帶着寒意，閃着光芒，在腦海裡躍動。無數逝去的片段，如同潮水沒頂，漫成蜿蜒長河。

這個瞬間，漫長得像一生，又短暫得像一秒。

拳頭越攥越緊，皮膚下的青筋凸起，仿佛蟄伏的小蛇，同時一股氣流在經脈中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