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灼熱又緘默的眼睛,裡面隐藏的溫度幾乎将人燙傷。
阿七快要招架不住之際,忽地醍醐灌頂,把嘴角一咧,看向柒,“靓仔,難道你在鬧别扭?
“你講乜啊?(你說什麼?)”柒一下子沒跟上這貨天馬行空的腦回路。
“那你為什麼生氣?”
“生氣?”柒模仿着阿七的讀音,揣摩着這個詞,“我頭先系生氣?(我之前是生氣?)”
“你剛才不是在生氣嗎?”
“……”柒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作為一個沒有七情六欲的器靈,對情緒這種抽象的東西很陌生。
“我這不是在想,尋星标留在我這裡可能會被發現嗎?你都不知道當時情況有多危急,幸好我機智又勇敢……”偷偷瞄了瞄柒的臉色,阿七投降狀地舉起雙手,“好吧好吧,我保證下次不會了。”他收斂那股吊兒郎當的懶散勁兒,認真地說,“謝謝你們來救我。”
柒卻不買賬,斂起眸,語氣淡漠,“謝我就惜命啲,你就一條命啫。(謝我就惜命點,你就一條命而已。)”
“你說得我好像什麼敢死隊一樣。”
這時忽地覺察到了什麼,柒警惕地望向山洞深處。
隻聽拖沓紛雜的腳步聲響起,一道畸形的影子緩緩在光亮處顯露出身形,形如枯骨指甲尖長的爪子攀在石牆上,随後露出一張皮膚黢黑、皮膚幹癟的臉。
阿七眉尾跳了跳,原來這裡也有僵屍。
隻見又有幾隻僵屍爬出來,柒提刀劈砍,藍光孢子不安地四處浮動,血紅色的煙霧蔓延過來……
他猛地意識到了什麼,回頭看去,煙霧遮擋住了一切,其餘四感在煙霧之中也起不到作用。
預感到情況不對,阿七在紅霧中站定不動,觀察四周。
現在是什麼情況?紅霧之中有什麼東西在翻動,他定神看去,竟然是一條十幾米長的淺黃色蚰蜒。
蚰蜒動了動頭部的觸須,毫不猶豫地撲向阿七。
秋生給的符紙是消耗品,還是盡量少用一些。阿七掏出剪刀,朝它的頭部刺去,一擊即中。
蚰蜒掙紮猛動,濃綠的液體濺開,幾滴落在手背上,他不在意地擦掉。
“這是實力恢複了嗎?”紅霧之中走出一個穿着灰白長衣的瘦高青年,他玩味地打量着阿七,嘴角噙着一抹狐狸那般狡黠又精明的微笑。
阿七擡眸望去,瞧見來人,“哇,這麼久不見了,你蟑螂須的發型還沒換?”話語看似誇張,卻音調闆平。
“這就不勞你挂心了。”白狐面色不變,依然挂着那張好似面具的笑臉,目光卻透着算計的冰冷,“首領吩咐了,讓我将你和魔刀帶入慎王地宮。”
“你們這些撲街陰鸷鬼到底在搞什麼鬼?”阿七半眯起眼,依然是吊兒郎當的站姿,一隻腳卻悄悄往後跨了半步,暗中做好攻擊的姿态。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白狐看着阿七,“如果你不配合,我也有辦法。”
白狐身後的紅霧退散一些,露出一小片空地,隻見大保和秋生背對背坐在地上,被一條飯鍋粗的斑斓大蟒牢牢卷住。
秋生垂着頭,閉着眼,不知道有沒有事。大保倒是精神,但是雞喙被黃色膠帶捆了起來,叫喊聲被封得隻剩下嗚嗚的聲音。
“喂,老兄你什麼意思,沒實力就玩這種下三濫的?”阿七表情一下子繃緊了,眼裡透出銳光。
“就是這個意思,如果你乖乖配合,看在曾經共事的份上,我自然會放他們離開。”
“你會這麼好心?”阿七攏起眉心,戒備地盯着白狐,握住剪刀的手使勁捏緊,指節啪啪作響。
“現在人質在我手上,這可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