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偏南,很少下雪,小孩躺在荒蕪的草坪上。
院子裡光秃秃的樹木之下,麻雀蹦蹦跳跳,有幾隻調皮的更是低空掠着小孩頭頂飛過。
頭頂的光線暗了暗,小孩眯起眼看去,一隻渾身純白的鷹從他視野裡徑直飛過,飛得不高,仿佛伸手就能觸到。
白鷹威風凜凜,鋒利的爪鈎抓住一隻麻雀,就翺翔離去。
小孩一骨碌爬起身,眼眸循着白鷹飛去的方向看去,隻見不遠處站着一個中年人。
白鷹停到中年人是肩膀上,他嘴角帶笑地看着白鷹吞下了那塊血淋淋的肉,不經意望見了小孩,“小友,沒見過嗎?這是雪雕。”
“它為什麼會飛回來?”沒有接中年人的話,走近之後,小孩盯着白鷹漂亮的羽毛,轉而問了他另一個問題。
“它從小就被我馴服,當然聽話。”
“什麼?”
“小友,你聽過這麼一個故事嗎?從小用繩子将小象綁在柱子上,以小象的力量是無法掙脫的,無論它怎麼使勁,繩子和柱子還是牢牢地拴着它,它就會記得一件事,它無法反抗繩子和柱子。等到它長大了,即使力量已經增長了好幾倍,也不會去掙脫。”中年人笑了笑,眼角帶着細細的皺紋,滄桑之中又别有幾分深刻。
“好久不見,有失遠迎。”師父的聲音冷不丁地插入他們的對話之中。
中年人隻是一笑,“客氣客氣。”
“這位是馮先生,以後教你拳腳功夫。”師父向小孩介紹道。
中年人抱抱拳,“隻是我有個要求,前不久我有個親戚去世,留了個兒子,陳大師說是命格特殊,不建議收養。雖然已經過了年紀,可天賦也不差,能不能請求收入玄門。”
……
“為什麼要我叫他師兄,明明我比他大!”面前這個少年指着小孩,不服氣得地大喊大叫。
小孩隻是拿一雙死魚眼看着他,少年穿着皮夾克、牛仔褲和馬丁靴,銀白的頭發顔色很特别,卻也亂糟糟的,态度拽拽的,狂到不行。
“按照入門來排的,不知道你有什麼看法?”師父掃過少年一眼,少年立即噤聲。
師父也不再去管那個少年,對小孩吩咐道:“我待會兒出門了,今天的功課别耽擱。”
小孩低頭應了一聲,就挪步離開。
少年卻跟在他後面,扯着嗓子說:“喂,矮冬瓜小不點,你今年幾歲啊?不會才讀小學吧?”
“小學是什麼?”小孩問。
“你連小學都不知道是什麼?哈哈哈你是不是沒上過學?”少年誇張地彎腰抱住肚子。
小孩卻點了點頭,少年忽然不笑,看着小孩的目光露出些許憐憫,“算了,我和你這種小屁孩有什麼好說的。”
他甩甩手,就往後院走,小孩出聲喊住他:“喂,别走那邊,那邊危險。”
“小兔崽子,少管我!”少年不理小孩的警告,頭也不回地邁開腳步。
冬日的早晨泛起涼意,日出朦胧時的薄薄冷霧散發着蕭瑟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