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看守狠狠啐道:“馬的,少耍花樣!”
阿七蜷縮成熟透的蝦米,眯細一隻眼,偷偷觀察四周,瞧見兩個看守走開,轉頭與大保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慢慢朝大保那邊挪去,然後背過身去,感覺手心裡塞了什麼。
沾了血的禁制符就像浮現裂紋的玻璃,靈力一點點滲透出去,阿七再次召喚剪刀,剪刀依然沒有反應。
阿七沉下心,嘴裡默念起來,“天地浩蕩,六雷誅鬼,無不從命,所伏皆滅,急急如律令!”
随着最後一個字落音,數道雷電劈在左右兩座石像上,頓時石像四分五裂,一顆碩大的石刻魚頭朝祭壇上砸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快跑”,衆人就像一群熱鍋上的螞蟻,亂糟糟地四散奔逃。
魚頭的陰影覆蓋住了光,重重地從阿七的頭頂壓下來!
不是吧?不是吧!五雷符的威力有那麼大嗎?
阿七把眼睛瞪得像兩顆大龍眼,就如同一根彈簧拼命往台階那邊蹦去,然而鞋底才碰到台階,腳下一崴,整個人直挺挺地從台階滾下去。
粗砺的沙土和鋒利的台階邊緣摩擦着膝蓋和臉,劃出道道血痕,但是他顧不上許多,眼看着又一塊巨石直直掉下來,他急忙用手肘一頂地面,滾開幾米,滾到一雙手工定制的鳄魚皮鞋前。
阿七昂起頭的瞬間,登時腦内的弦根根繃緊,瞳孔微縮,眉毛下壓,眼神也淩厲幾分。
面前這人穿着銀灰色西裝,脖子上挂着考究的羊絨圍巾,脖子和頭沒有動,隻是轉動眼珠死死盯着阿七,“怎麼?終于認出我來了,給為師行這麼大的禮。”
“哇,師父你真是說笑了,就算忘記吃飯,我也不能忘記你啊!”阿七咧開嘴角,勾起的弧線帶有幾分惡劣幾分挑釁,“抱歉哈,我又忘記了,應該叫首領大人,是不是?”
首領沒有接阿七的話茬,目光掃過滿目瘡痍的祭台,重新鎖定在阿七身上,冷笑一聲,“你把祭壇毀成這樣,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說法?”
“住手!有沒有人告訴你,這條靓仔是我的員工?”随着這個大煙嗓,大保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護在阿七面前。
“大保?”阿七狠狠地愣了愣,卻聽到大保下一句是:“你打死了,我是要付賠償金的!”
表情複雜的阿七:“……”
“一隻修行不到百年的雞妖也敢和我這麼說話?”首領手指一動,空氣中浮現幾根肉眼幾乎觀察不到的銀絲,幾道潛伏已久的黑影立即朝着大保撲去。
阿七瞳孔劇烈一顫,仿佛那些銀絲緊緊纏住他的心髒,連同五髒六腑翻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