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卡湖森林位于南半球。
從埃米普城出發,需乘高性能飛艇,在空中飛行一個半個小時,到達距離羅卡湖森林最近的布利城,接着坐懸浮車來到維矣鎮,再從鎮上出發,向西步行五百多米,過了一個丘陵,到達塔士門。
出了塔士門,便離開了城市防禦罩的範圍。
沒有防禦罩的野外,基本是異獸的天下。
七個穿着作戰服的嘉賓,身邊各帶一個圓球,手無寸鐵,被節目組無情地送出塔士門,站在雜草叢生的野地上,忐忑地望着前方黑魆魆的森林。
丹爾拿着擴音器,隔着防禦罩,在塔士門内對外面的七人喊道:“各位,請加油!五天後,我們将在這裡迎接你們勝利歸來!”
七人齊刷刷地轉頭,眼睜睜地看着丹爾和工作人員笑容滿面地朝他們揮揮手,轉身走了。
“就這樣?”貝洛克搓了搓手臂,擡頭瞅了眼昏暗的天空。
“快天黑了。”李旻吉道。離開埃米普城,路上耗了兩三個小時,到達羅卡湖森林已經是下午五點了,天空隻留一絲夕陽的餘輝。
“不是說有十位機師保護我嗎?人呢?”優娜東張西望。附近除了他們七人,再沒其他人了。
“午飯消化得差不多了。”古聖哲摸了摸肚子,問東九日,“我們是不是該先準備晚餐?”
東九日釋放精神觸手,探查四周,聽到古聖哲的話,轉頭問:“義父想吃什麼?”
古聖哲道:“還能選擇?”
東九日道:“得看看森林裡有什麼異獸和異植,就地取材比較方便。”
“等等,你們這就讨論上晚餐了?”貝洛克一臉地不可思議。他們現在還在森林邊緣,節目組什麼東西都沒有提供,喝水都成問題,這兩義父子居然在想晚飯吃什麼?難道他們都不害怕嗎?這裡是野外!随時會出現異獸的野外!
“有問題?”東九日奇怪地看着他。他們參加的是野外求生直播節目,既然是求生,吃當然放在第一位。
“九日說得對。”陸離拉了拉作戰服粗糙的領子,贊同地道,“趁還沒有天黑,我們盡快進森林,尋找食物。”
唐樂舔着唇道:“羅卡湖森林有個湖字,水源應該很好找。”
貝洛克抓了抓頭發。這些人的适應能力太強了吧?
優娜舉手問:“我們是不是該按能力進行分工?我先說,除了吃和演戲,其它我都不會。”
直播室裡的觀衆聽到她的話,不約而同地發出哈哈哈的評論。
【隻會吃和演戲?哈哈哈哈,優娜太誠實了吧?】
【看到貝洛克絕望的表情了嗎?他是不是開始後悔想退出了?我可以期待下他的脫衣舞嗎?】
【同期待!】
【貝洛克的腹肌很棒!想摸~】
【喂,那些想摸的,快住手——不是,快住腦!】
【陸影帝一直在扯衣服,是不是不習慣?節目組太摳門了吧?也不給嘉賓們換件質量好的衣服。】
【在野外,這種作戰服最耐磨。】
【我有點擔心他們的安全,手上武器都沒有,怎麼應對異獸?】
【野外求生嘛,這樣才刺激哇!】
優娜說完,衆人有片刻的靜默,好一會兒,貝洛克厚着臉皮接道:“我也是,隻會吃和唱歌。”
李旻吉皺了下眉:“我曾和朋友在野外短暫的度過兩天,認識幾種能吃的異植果子。”
聽到他有野外求生的經驗,古聖哲朝他翹起拇指。“還是你想得周到。”
怪不得他的空間戒指裡放了削皮器、紙巾、打火機和指南針,這些都是野外生存的必備物品。
李旻吉道:“有備無患。”
貝洛克眼神灼熱地望着古聖哲:“哲,你曾是機甲戰士,還是上校,殺一階異獸不成問題吧?”
古聖哲撥了下額前的發絲,歎息:“你太看得起我了。如果是二十多年前,或許能徒手殺一階異獸,現在不行,受傷後,這個身體基本廢了。”
“啊,抱歉。”貝洛克道。
“沒事,習慣了。”古聖哲不在意地道。
貝洛克将視線移向陸離,陸離知道他想問什麼,優雅地微笑:“我會武術,對付人可以,對付異獸有點勉強。”
貝洛克不抱希望地瞅着唐樂,唐樂比了比肱二頭肌:“我的體能是四級,幹體力活不成問題。”
貝洛克盯着他的細胳膊細腿,一臉懷疑。
東九日探查完四周,收回精神觸手,對衆人道:“走吧。”
與其在這裡糾結,不如進森林。附近百米處,沒有異獸,他們暫時安全。
東九日的表現過于冷靜,其他人不禁一起看着他。
“怎麼?”東九日問。
“不……沒什麼。”貝洛克摸摸鼻子。奇怪,對方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為什麼這麼淡定?而且,他的身上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似乎隻要跟着他走,任何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古聖哲伸手揉了下義子細軟的發絲。
他太清楚九日的性格了,獨立、冷靜、理智,不驕不躁,不屈不撓,誰敢進他一尺他能還人一丈,絕不是個肯吃虧的主。
東九日被揉得亂了發型,略顯無奈,由着他揉過瘾了,退開一步,扯下發帶,任及肩的發絲披散着,邁着步子,率先往森林走去。
其他人見狀,跟在他的身後。
【什麼情況?他們為什麼都跟着東九日走?】
【即使是機甲生,也不具備野外求生能力吧?】
【那可不一定!我們馬威學院的機甲新生入學第一個月便有一場試煉活動,直面一二階的異獸。】
【哇?馬威學院這麼殘酷嗎?新生怎麼應對異獸?】
【要和五年級的學長一起參加試煉活動啦!有學長們在,沒想象中可怕。】
【這麼說來,東九日應該很适應野外求生吧?】
【可别吹了!十七八歲的少年能做什麼?我還是看好陸影帝和古天王。】
擺滿機甲模型的卧室裡,希瑞蹲在舒适的椅子上,手裡捧着一包零食,瞪着虛拟顯示器上的網友評論,發出不屑地嗤笑聲。
“九日有多牛,你們根本一無所知!”
放下零食袋,雙手在虛拟鍵盤上飛快地打着字,然而刷評的人太多,毫無意外,他的評論如石沉大海,再次淹沒在衆多評論裡,連個水花都沒有。
他氣呼呼地捶了下桌子。
“怎麼啦?”納特手裡拿着兩條營養液,一進門便看到他鼓起了腮幫子。
希瑞往椅背一靠,沒好氣地說:“還不是這些家夥?一直在質疑九日。”
納特遞給他一條營養液,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看着直播視頻右下角那快速滾動的評論,安撫道:“他們不了解九日,會質疑正常,别氣了,先吃晚飯。”
希瑞嫌棄地擰開營養液的蓋子。“天天吃這個,真沒意思。”
好懷念九日做的料理!好想快點開學,這樣就能天天吃到美味可口的飯菜了。
“抱歉啦,我家沒人會做飯。”納特說。過年了,廚師放假,他們家一天三頓便成了營養液,難得希瑞來他家玩,卻沒辦法請他吃大餐。
“算了。”希瑞吸着營養液,伸直大長腿。吃了九日做的料理,舌頭都被養刁了,其他人做的料理都索然無味。
屋内有暖氣,溫度舒适,希瑞隻穿了條短褲,露出白嫩的腿,一伸直,便完美地展示在納特面前,納特盯着他的腿,灰綠色的眼睛深沉,喉-結下意識地滑動。
希瑞毫無自覺,吸完營養液,将殼扔進垃圾桶裡,活動了下手指,精神抖擻。
“我得給九日找回些場子,決不能讓黑子橫行。”
自從九日把迦藍公會端了後,網上冒出好多黑子,這次九日參加野外求生直播節目,超博上有人買通了大V,造謠九日在料理大賽上仗着男朋友的軍方勢力,為所欲為。
當然,那個大V很快被封号了,可洗腦包已傳出,一些不了解事情真相的路人信以為真,與黑子站在一起,在九日的超博進行人身攻擊。
九日對這些人視而不見,但作為九日的室友兼好友,希瑞憤怒地化身為戰士,勇猛地戰鬥在輿論的第一線。
打完一堆評論,照樣被刷過去,希瑞沒有氣餒,問納特:“吃完了嗎?”
納特道:“嗯,吃完了。”
希瑞揚了揚下巴:“來啊!一起把這些黑子幹下去!”
納特情不自禁,伸手在他的大腿上摸了兩把,聲音沙啞地問:“晚上……在我家過夜?”
希瑞低頭看腿上的鹹豬手,藍眼裡閃着冷光,撇嘴道:“瑪娅的事解決了嗎?”
納特迅速地舉手:“如果沒有解除婚約,我哪敢去克裡拉城找你啊?”
放假第一天,希瑞和其他人快樂地跟着東九日去克裡拉城玩,隻有他可憐兮兮地回家裡攤牌。
希瑞輕哼:“可我聽說,瑪娅的媽媽還沒死心。”
納特摟住他,親他的臉:“寶貝,我真的、真的正式解除婚約了,還差點被我爸打斷了腿,但為了你,我心甘情願。”
“别鬧!我還在打字!”希瑞嫌棄地推他,嘴角卻微微上揚。
納特無賴地撲在他的身上,得寸進尺地啃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