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會盡量輕一點。”
希伯德這樣說着,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溫柔。
有着厚繭的手掌擦過少年的手臂,一舉一動帶着從容不迫和絕對不許忤逆的味道。
用力,掰斷,即使養胖了很多,但對于力氣比一般人來得更大的希伯德來說,也隻是要多花些力氣将傑森全身的骨頭打斷。
幹淨的毛巾被塞進傑森口中,防止他不小心咬到舌頭。
傑森處于昏睡狀态,小孩們都去上學了,訓練場空無一人,而希伯德也不過是在神經質似的自言自語。
他打了大量麻醉,足夠讓傑森昏睡一天,一天時間足夠讓全身骨頭恢複如初,那些散落在軀體中的骨頭碎塊也會被吸收。
隻需要一天時間,隻要小小的幾滴綠色液體,傑森就可以重新伸展翅膀,變回最自由的小鳥。
希伯德的綠色眼眸閃過一絲奇異的帶着興奮的亮光,隻是一瞬間他的嘴角似乎不自覺抽搐了下,像是要做出笑容的表情但莫名其妙沒了笑起來的欲望。
到底是忘記了什麼呢?
他好像經常做夢,夢到了一個小孩,是誰呢?有誰能夠出現在他的夢境中呢?
就這樣吧。
希伯德很快将已經全身骨頭斷了遍的傑森用束縛帶捆在手術台上,打開白燈,帶上早就準備好的醫用手套。
很快到了最重要的部分。
輕捏滴頭膠管的橡膠,深入玻璃瓶,汲取小小幾滴溶液,來到手術台側邊。
少年原本消瘦下去的臉頰很快被無微不至的希伯德和時常投喂的小孩們養得有了些嬰兒肥,英氣濃密的眉毛皺起,隻是看着傑森緊閉着眼睛的樣子就能知道他是一個暴脾氣的小孩。
希伯德思考了一下。
漂亮的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疑惑。
他麻醉打少了?
不是打了麻醉之後沒有感覺才對嘛?
希伯德伸出手捏住少年的下巴,微微用力迫使對方張口,滴管移至少年嘴唇上方,拇指用力,綠色液體滴入對方口中,無影無蹤。
随意扔掉了手套,希伯德現在隻需要等,等傑森到底會有什麼反應,好讓他及時應對。
在這個期間,希伯德一直幽幽的盯着傑森,好像對方隻要動一下他就會沖上去。
一直到最後,傑森的身體肉眼可見地煥發新生,原本彎曲别扭的手腕、腳腕和脊椎部分被修複如初,隻是臉上的嬰兒肥也消下去了,臉色蒼白。
面對自己的成果,希伯德非常滿意,畢竟他也隻用過一次這個奇怪的“起死回生”藥水。
當時連麻藥也沒打硬是憑借着意志力挺過去,即使有父母的陪伴,但當時他腦子裡隻有很想直接死了的一個念頭。
不過希伯德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在蝙蝠洞。
“砰!”
蝙蝠俠一隻手砸在了桌上,面具也無法遮蓋他的憤怒。
“老爺……”
管家一臉擔憂,他也沒想到埋藏在韋恩莊園墳墓中的屍體是假的。
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無論什麼樣的話語都沒辦法讓一位失去孩子的父親平息怒火,當務之急是趕快找到傑森的屍體。
“怎麼會?”
如果能透過面具,可以看到夜翼的眼中帶着痛苦和憤怒,他的腳上還沾着一些新鮮的泥土,這是從墓地帶來的。
“我們會找到他的。”羅賓安慰道。
這個他是傑森,也是疑似罪魁禍首的飛鳥。
我們當然會找到他。
在一點也不正規的手術台上。
傑森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他覺得腦袋像是要撕裂了一樣疼痛,使不上一點力氣。
恍惚中他看到了頭頂的白熾燈。
我是在醫院裡嗎?不對,我已經死了。
一個身影突然從旁邊出現,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像是要把人溺死在他祖母綠的眼睛中。
他是天使嗎?傑森恍惚地想,他上天堂了?
疑似天使的某人:“你醒啦?手術很成功,你已經變成女孩子了。”
傑森:……
傑森:……啊?
看着小孩反應了幾秒之後臉上露出明顯的怔愣神色,希伯德臉上的笑意大了幾分。
沒想到這個玩意這麼好使,雖然反應力有點慢,但是傑森已經能聽懂話了不是嗎?
非常好的現象。
希伯德滿意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