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心結我沒辦法解開,我隻能去請求兒子看住他的姐姐。
好在之後女兒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似乎冷靜了很多,打算退出雇傭兵的行業。
也許命運就是如此,我的孫子死了,我一病不起。
沒有人會将這件事怪罪在我的孩子身上,但他自己沒辦法走出去,丈夫盡力去安慰他,但無濟于事。
後來,女兒複活了她的孩子,代價是孩子失去了部分理智。
我的孫子會不會重蹈覆轍呢?
他也是一個乖巧的孩子,他甚至更加的心軟更加心善,如果他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傷害了很多人一定會被善心所折磨。
我的孫子喜歡蝙蝠俠,喜歡小鳥,會幫助别人即使不會得到褒獎,他向往正義,卻總是在失去理智後傷害别人。
善人作惡到底是在折磨自己,還是在折磨别人?
我年紀大了,已經到了想到這些事就會流淚的程度。
還不如讓那孩子長眠于地下,我有時會這樣想。
*
這裡的每個人都很痛苦,我卻沒辦法,這是我作為丈夫,作為父親的失職。
我有一個善良的妻子和兩個可愛的孩子。
但經曆種種變故後,女兒變得偏激,兒子變得沉默,妻子将原因歸咎于她自己,但我清楚,這是我的失職。
如果我能早些教導孩子們保護自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些了,如果我早知道……
與其當個好人被這座城市折磨,還不如當一個徹頭徹尾的惡棍。
我的女兒就變成了惡棍,我的兒子跟在他姐姐身後行事,至少我不需要擔心兩個人之後的安全問題,别人擔心自己就行了。
後來我有了孫子。
女兒幾乎将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放在他的面前,這個小小的孩子也如願長成了善良天真柔軟的模樣,看起來和家裡一堆雇傭兵格格不入。
我曾經和女兒談話。
[你不能保護他一輩子。]
[不,我可以。我可以帶着孩子離開這裡,去一個更加安全的地方生活。]
女兒笑着說。
[他會是一個善良的普通人,安穩長大,快樂度過他的一生。]
後來因為一場意外,我失去了我的孫子,女兒瘋了,妻子病了,兒子将這一切視為他自己的責任,女婿将所有事情承擔起來。
我告訴兒子,這不是他的錯,這隻是意外,他卻留着眼淚告訴我,他沒辦法原諒他自己。
這是兒子成年後第一次露出脆弱的模樣。
我是個不會說話的小老頭,不過了多久就要離世了,但我的孩子們還在遭受痛苦,我放下不了這一切。
時間不會沖刷一切,痛苦隻會變成永遠疤痕,看到就會回想,觸碰就會幻痛。
再之後,女婿和女兒帶着孩子的屍體不知道去哪,回來時我的孫子活了。
但他不像是一個人,像是一頭野獸,尖叫嘶吼着,破壞着身邊的一切,女兒不得不把他捆在床上,給他戴上止咬器和腳鍊,把他囚禁在房間中。
我的女兒瘋了,每天抱着她的孩子一遍又一遍地幫他整理衣服梳着頭發,給他念叨之前的事情,給他喂吃的,甚至可以把自己的胳膊伸出去給他咬。
我的女婿也是個雇傭兵,他将女兒和孩子催眠,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治療,我的女兒和孫子好了。
不過孫子忘記了所有,他固執認為自己不是懷特家的孩子,我就知道有人幹擾了他的記憶,他的死因也很蹊跷,我将這些猜測告訴女兒和女婿,她們決定追查到底。
孫子長大了些,喜歡超級英雄之類的東西,但他成為超級英雄的概率太小了。
他學的都是殺人的招式,他生活在一個雇傭兵的家庭中,甚至他自己在無意識中會殺掉每一個靠近他的活物,甚至他還有幻覺和幻聽,性格變得暴躁,看到鮮血會變得很興奮。
他需要走多遠的路跨越多少困難才能成為超級英雄呢?太累了。
路上的荊棘會紮破他的腳,劃破他的喉嚨,被他殺掉的每個人都會成為阻礙,拉着他往地獄走去。
靈魂和身體變成了兩部分,靈魂飽受痛苦但身體卻對鮮血無比渴望。
……如果我的孫子沒有經曆死亡就好了,他會是世界上幸運又平凡的普通人之一。
*
我是個雇傭兵,純粹是沒事幹再加上來錢多。
在生涯中我結識了同樣為雇傭兵的妻子,我們有了一個孩子。
我的妻子将愛意全部灌注于孩子身上,她希望自己從未得到過的平凡又快樂的童年都給予孩子。
兒子被教導得很好,像是所有天真可愛的小孩一樣,會甜甜叫人,和爺爺奶奶撒嬌,說一些讨人喜歡的話,不過我認為我的孩子是最好的。
後來我的孩子死了,因為在火場中吸入過多濃煙。
我不相信這個結果,我的妻子也不相信,但她快要崩潰了。
後來我從檢驗中發現我的孩子的基因被改造了,這件事我沒和任何人說。
妻子得到刺客聯盟能複活人的消息,我們找到刺客聯盟,希望用拉薩路池複活兒子,我們和對面進行交涉之後達成合作。
兒子複活了,但他失去了人性和記憶。
他在失去理智這段時間中,咬下他舅舅手掌的一塊肉,砸壞了兩個櫃子,摔了好幾個杯子,碎片劃傷了他愛的奶奶和爺爺的手臂。
我盡力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将兒子的死亡記錄全部删除,照顧家裡的老人,和愧疚的大舅子約定好保護所有人,安慰痛苦的妻子。
很累,但是我是我必須做的。
之後進行檢測後,發現是改變的基因和拉薩路池起了反應,我開始研究拉薩路池,同時給妻子進行話療。
好在結果是好的,雖然藥水成品會讓兒子出現幻覺,但不會讓他變回原來毫無理智的模樣,兒子好了妻子也好了起來。
我們開始秘密搜尋罪魁禍首,但始終沒有什麼線索。
但好在孩子活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