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隻覺得一陣可惜,遺憾道:”這燈我本想近距離再看看的。“
段宏逸看了看身邊的人,溫柔地笑道:”難得黎弟這麼喜歡,為兄我總要為你做點什麼。“
說着,段宏逸就拍拍蘇黎的肩,邁步追向了那位公子離去的方向,蘇黎見狀,也趕緊提步追去。
街道人群熙攘,小攤衆多,一時之間段宏逸也沒能追上那位公子。在轉了幾個街巷後,就失去了他的蹤迹。
追上來的蘇黎倒沒什麼,他展開扇子搖了搖,開口笑道:”看來我們跟這盞燈沒有緣分了.”
就在蘇黎他們經過一條偏僻的巷子時,一番打鬥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
等他們走近,就發現了七八個壯實的奴仆正對着地上的人拳打腳踢。但由于圍的嚴實,蘇黎他們還尚不能看清這伏地的人到底是誰。
恰巧蘇黎掃了一眼角落,發現那盞别緻的蓮花燈竟倒在了泥土裡。“逸,是那位公子!”
段宏逸一聽,也是皺了皺眉。
他立即沖上去,用武功幹脆利落地撂翻了他們這一群人。
而此時那位公子已經滿身傷痕,十分狼狽。
蘇黎趕緊将他扶起來靠在牆邊。
像是感覺到身旁的動靜,這位公子勉強地睜開了眼睛。
“什麼人?居然敢管我們主子的閑事!”一個奴仆慢慢爬起來,瞪着段宏逸就嚣張地大罵了起來。
段宏逸站在蘇黎他們面前,隻覺一陣厭惡,他冷冷地開口:“告訴你們主子,有事大可到悅宸府上找我。”
圍上來的人一聽,瞬間臉色就變了,這人莫非就是那位剛回府的将軍?
形勢突然急轉直下,為首的一人看了下傷痕累累的花燈主人,就立馬識相地打了個眼色,帶着手下一溜煙地跑了。
“逸,這公子還有意識。虧得都是些皮肉傷,要是晚了就難說了。”蘇黎大概檢查了下傷口,松了口氣。
“他們怎麼突然襲擊起你來了。”蘇黎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人,痛心地問道。
這人似是見慣不怪,語氣出奇地平靜:
“其實這次鬥燈會之前他們就已經想盡辦法來阻撓我,而我還是堅持上去,相必他們容不得我了。”
“不就一盞燈嗎?至于趕盡殺絕嗎?”蘇黎真的想象不出這班人居然這麼狠毒。
“想必其中也是牽涉了不少的利益關系吧。”段宏逸像是見慣不怪,一針見血地指出厲害。倒是讓面前這男子驚異了幾分。
“你們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了,我也不想隐瞞你們。也不知你們是否願意聽聽我的遭遇?”
”自然是願意的。這是段宏逸,你叫我蘇黎就行。“
“兩位,其實我是方家的後人,名為方淮。我們家的祖業也曾是制燈的,隻可惜當初一場大火竟是将那年預備上貢的宮燈盡數燒毀。那時候官府責怪下來,我們的店鋪和作坊都相繼被封,債台高築的我們每天都是活得心驚膽戰,最後是家父變賣了所有家産才勉強保住了我們的安危。
隻是窮困潦倒的日子裡,郁郁不得志的父親終日以酒消愁,母親也是重病纏身,百般無奈之下,二人還是相繼離世了。
當時的我痛不欲生,但為了有一日振興我們方家,我也隻好強撐了下去。且幾經輾轉,終是來到如意坊了做了個手藝人,權當養活我自己再作打算。
“如意坊?那這次謀害怕是跟今天奪魁的人脫不了關系了。”
“确實如此。那人是李家的嫡子,也是這如意坊未來的掌權人。而我當初就是被安排在他手下制燈,不過我都是按照他們的要求和樣式做,從不顯露我們方家的絕技。直到有一次他來我房中撞見了一盞燈,而這盞燈恰是當初父親傳授我技藝時所制。”
“難道這就是鳳凰燈?"
“沒錯,本來他隻想着要一盞賞玩。推脫不下我就造了一盞過去。想不到在鬥燈會的初選上,我偶然得知他竟想将我的作品據為己有。我一時氣憤就與他争執起來,并打算去燈會處自證。但是迫于他的勢力和身份,竟是無一人肯信我。
沒辦法之下,我就新造了一盞燈與他鬥上一鬥,隻可惜官商勾結,始終是徒添蹉跎罷了。如今鳳凰燈奪魁也算是間接對我方家的一種安慰了。"
“那此人也是極可惡了。”蘇黎不由地扼腕道。
“這李家的公子我倒是有所耳聞,他的大伯官拜二品,正是江浙的總督,而他跟丞相的交情更是匪淺。而段宏錦跟這李公子蛇鼠一窩,早已聲名狼藉,恐怕淮弟你也要多加小心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