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空氣之中發酵開來，可能是尴尬，是猜疑，或者兩者都不是。

柯培說完就後悔了，可是說出口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柯培抓耳撓腮破罐子破摔，自取其辱地救一把火:“不是，你不要想多了，我神經病一個……”

滕木瑾若無其事:“嗯？以為？你親眼看見我的人影了嗎？”

柯培連滾帶爬地就坡下驢:“……對，見鬼了。”十分的相像，他四兩撥千斤道，“瑾，盤蛇嶺有古怪，危機四伏，難免風聲鶴唳，阿司一探究竟去了，他心裡有數，不會誤事。我們不必擔心。”

他小聲關心道:“你……沒事吧？”

滕木瑾搖搖頭:“一點動靜也沒有。”她又點點頭:“先吃一點東西，補充體力。”

她讓柯培接過火把，騰出來一隻手，攤開手，躺着一些紫紅誘人的桑葚。

柯培心事重重，茶不思飯不想，吃得少，省事得緊，有得必有失，他的身高過于縮水，選擇的路徑往往容不下其他兩尊大佛，隻能自己一個人走。

幸好，讓柯培擔任探路的重任。

嘎嘣——

“什麼東西？”

說曹操曹操到，吃口飯的功夫都沒到，這是迫不及待證明柯培的句句屬實了。

“沒事，不是活物。”柯培随口安慰兩句，舉着火把轉了一圈鞋子，散發出了虛虛實實的光暈。他納悶道，“踩到……是一個稀罕物件，樹枝形狀的黑色塑料？”

柯培恍然大悟:“是眼鏡架！”

滕木瑾:“來人不善嗎？”

多新鮮哪，盤蛇嶺不住普通人，住巫師。柯培終究沒有招惹人，貼心地把寸寸斷裂的眼鏡架放到滕木瑾眼皮子底下檢查。

一念之間，滕木瑾有點眼熟。

柯培則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大驚失色:“耳諾？”

汗毛豎立:“他……怎麼會摻和進來？！”

滕木瑾被巨大的信息量沖昏了頭腦，眉頭緊鎖，喃喃自語:“耳諾老師？”他是巫師，滕木瑾毫不意外。

但是……

他為什麼在這裡？有什麼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