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事,就是摔斷了一條腿。”醫生跟季晏禮說情況,“建議再住院觀察下。”
季晏禮聽着點頭,轉身過來,剛剛還躺在病床上的人已經不見了。
季晏禮一怔,立馬開始各個病房找人,把樓下的保镖也喊了上來。
顧柔拖着一條斷腿,倉惶逃離,她暫時也不敢找醫生求助,就怕季晏禮說自己精神不正常,直接又給帶回去了。
她想打電話找人,可是悲劇的是她隻記得程嶼的電話号碼,而程嶼顯然已經換了号碼。
先從醫院離開再說。
病房門口放着一輛輪椅,她坐了上去,趕緊轉着輪椅走,速度快了,腿也沒那麼疼了。
剛到電梯口,就見到季晏禮和保镖堵過來,她趕緊躲到一邊的病房裡去。
4-1
病房裡住的是一個行将就木的老頭,見到顧柔隻看了一眼,并沒有什麼反應。
這時,門外有腳步聲靠近,那是皮靴哒哒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季晏禮身邊的保镖。
顧柔拖着一條腿,趕緊躲到了長長垂地的窗簾後面。
下一秒,病房的門被打開,保镖向病房裡掃視了一圈,随即又退了出去。
顧柔松了一口氣,這裡被搜過了,已經安全,她又重新坐回到了輪椅上,再看一眼病床上的老頭,老頭還是沒什麼反應。
看了一眼病房牆壁上的鐘,現在是上午十點。
能感知時間的感覺真好,季晏禮那個變态為了馴服她,甚至都不給她在家裡放任何顯示時間的,每天她對時間的感知就是每天的日升日落,還有保姆阿姨提供的每頓飯。
她在病房裡足足呆了一個小時,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從病房離開,沒見到季晏禮的保镖。
她飛快地轉動着輪椅,沒有走醫院的客體,走的是偏僻的醫院貨梯,下到一樓,她輪椅轉得更快,馬上就能逃走了。
可是就在要出醫院的時候,季晏禮的保镖出現在前面,她不能過去,見保镖就要向她這邊看過來,她轉動輪椅往回走,來不及了,見到路旁有一輛停着的車,駕駛座上有人。
她過去拉開了後座的車門,想爬上去躲一會,可門一拉開,坐在後座的人疑惑地向她看來,沒想到竟然是程嶼。
顧柔又驚又喜,她來不及猶豫,感覺爬上了車的後座,同時用好的那條腿将輪椅狠狠一踹,踹得自動滑老遠去,她嘭地一聲将車門關上。
“哎,你誰啊?”駕駛座的人出聲驅趕。
可是保镖過來了,顧柔趕緊匍匐下來,頭挨到了程嶼的大腿。
程嶼眉頭微微蹙起。
“是你!”前座的工作人員認出了顧柔,這不是慈善晚宴上那個精神不太正常的女人嗎?
“下車。”程嶼冷漠地下達驅逐令。
顧柔心底酸澀不已,面對失憶的程嶼隻能雙手合十,可憐楚楚地懇求道:“拜托,求你,不要趕我下車,我在躲避壞人。”
有保镖靠近過來,顧柔急壞了,她不想再被抓回去了。
“求求你了,”顧柔抓住她的衣角,“就帶我去最近的派出所,做好事會有好報的。”
程嶼低頭看了一眼被顧柔緊緊握住的衣角,眉眼冷冷道:“松手!”
顧柔松開了手,心中很絕望,這樣的程嶼太陌生了,有着遙不可及的距離感。
“小郭,開車。”忽然,程嶼松口了。
“哎,”駕駛座的小郭立即發動車子,駕車駛離醫院。
顧柔眼淚一下湧到眼眶邊,她努力地想從程嶼臉上看到熟悉的神情,但沒有,他側臉看向車窗外,冷冷冰冰。
顧柔咬唇落下一滴眼淚,“謝謝。”
外面,季晏禮走了過來,看着離開醫院的車子,他終于失去了耐心,他跟保镖說:“去,再去調集更多的人手過來,把醫院圍起來,每輛離開的車都要盤查,再弄些人來,跟我去一些地方。”
“這不太好吧,”保镖猶豫,畢竟是法治社會,包圍了醫院可就鬧大了。
季晏禮:“我有分寸。”
車子抵達派出所門口,程嶼讓助理停了車,他側臉對顧柔說:“下車吧!”
顧柔眼淚到眼眶邊打轉,又憋了回去,她道了一聲謝謝,拉開車門下了車。
看着女人拖着一條打了石膏的斷腿往派出所裡走去,助理小郭:“她是真遇上事了?還是精神不正常啊?”
“别多管閑事。”程嶼冷冷道。
“哥,那我們還去醫院嗎?”助理小郭又問。
“不去了。”
“您不是說要找回記憶嗎?”
程嶼:“開車。”
“哦。”小郭駕車離開,真是冷漠如冰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