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柔沒有參加紅毯，直接去晚宴現場。

趙晞兒給她遞消息，“程嶼在888号休息室，你快過去吧，我會去拖住黃維。”

顧柔得到消息，微微提起礙事的禮服裙擺，向休息室快步走去。

她内心既有些激動，又有些無措，她的心裡已經有了想法，不管程嶼記不記得她，她都要告訴他，自己是他的女朋友，而所有的證據都在她的手機裡。

她要陪在程嶼的身邊，她沒有辦法被當做陌生人，被排除在他的人生裡。

找到888号休息室，顧柔深呼吸一口，伸手推門，剛推開一條縫，裡面的聲音就傳入了耳中，是程嶼和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她不由地停下，身體僵持住，沒再往裡走。

女人說：“憑我在娛樂圈裡的人脈，再捧紅你，簡直輕而易舉，我立馬可以給你安排下個月的VG封面，甚至連下下個月也可以排給你。我可以給你安排一個洗白專訪，紀錄片也可以，再送你去時裝周上鍍金一圈，網友們很健忘的，你的那點事在這個圈子裡，完全不是什麼大問題。”

顧柔再推開一點門縫，看到了雜志主編玫林貼着程嶼而坐，眼神垂涎地在程嶼身上遊走，“當然啦，前提是你要做我的男人，把我哄高興了。”

顧柔在心裡罵了句，靠！居然對程嶼潛規則。

根據她對二十二歲時程嶼的了解，這個主編玫林肯定是踢到鐵闆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聽見程嶼說：“抱歉，你讓我覺得惡心，實在做不了。”

“你——”玫林臉色大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失去了我這個機會，你就不會再有出頭的機會。”

顧柔貼門聽得太認真，身體的重量放到門上，穿着細高跟鞋的腳一下沒站穩，直接推門而入，闖了進去，驚了VG雜志主編一跳。

主編玫林正要張嘴罵人，但定晴一看，認出了顧柔，“喲，這不是浮生影視的顧總嗎？您最近在圈内可是赫赫有名，有好幾個高質量的項目握在手裡不說，還簽約了一大批優質藝人。”

“你好，玫林總編，我沒打擾到你們吧。”顧柔微笑着。

“那倒沒有，”主編玫林看了程嶼一眼，“我剛剛說的話，你好好考慮吧。”

玫林起身離開，“晚宴上還有很多事需要我，我就先告辭了。”

房間内隻剩下顧柔和程嶼了，程嶼冷冷看着她，“有事？”

“我——”顧柔沒想到程嶼在圈裡的境地變得這麼困難，就連潛規則都弄到他眼前來了，換在從前哪裡有人敢這樣對他不敬。

顧柔轉身将休息室的門關上，走過來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程嶼冷嘲一聲，“說吧，想讓我做什麼？又或者你能給我提供什麼機會？”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們之間的關系，我知道你失憶了，不記得很多事。”

“你對我做了很多調查嘛。”程嶼的眼睛眯了眯，發出危險地信号。

“你可能不記得了，我從前是你的助理，”顧柔決定先從這層關系說起，“你剛出道的時候，我就給你做助理了。”

“沒印象，我身邊的人并不知道你。”

“那你知道蘇蕾，知道秦兆兆，還有餘浪嗎？他們都是你從前身邊的工作人員，負責你的工作和生活。”顧柔說：“可他們現在都被調開，是黃維，他不想讓你知道以前的事，他隻想把你當做賺錢的機器人。”

“所以呢，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跟你不僅僅是助理的關系，還是男女朋友的關系，”顧柔滑開手機，想将兩人的聊天記錄和照片拿給他看。

程嶼沒看手機，直接拂開了顧柔的手，他生氣了，一拳砸在顧柔身後的沙發靠背上，這吓得顧柔禁不住地往後一靠。

程嶼傾身下來，手用力地鉗住顧柔的肩膀，不屑地說：“像你這樣的人，跟剛才的總編有什麼區别？一個靠威脅，一個靠騙，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

“我沒有撒謊，”顧柔仰頭，眼眶裡泛起淚光，“你不相信的話，看我的手機，是我不好，你可不可以信我？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黃維他不許我接近你，我沒有途徑找到你……”

兩人的唇隻有幾厘米的距離，程嶼望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還有那落下的淚珠兒，心底莫名湧起一股奇異地感覺，忍不住地想向她靠近，親吻一下她紅潤的唇瓣。

程嶼制止了腦海裡冒出來的念頭，倏然站直了，冷睨着她說：“夠了！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做戲。雖然不知道你從哪裡知道我失憶的事，但我不傻，不會因為你幾句話，又或者幾張P圖去信你這些謊言。滾吧！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否則以後我不會那麼好說話。”

他說完，冷漠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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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情況？怎麼那麼早不見人影？不是去見程嶼了嗎？”趙晞兒一回家，就滿屋尋顧柔。

此時顧柔已經在床上躺下，要睡覺了。

問了話，沒有回答。

趙晞兒湊過去看，顧柔卻埋頭在被窩裡不肯起來。

趙晞兒強硬地掰了她過來，顧柔哭腫的雙眼這下沒處藏了。

“看來情況是不怎麼樣了。”趙晞兒一看顧柔這樣，也猜到了，想想以前22歲的程嶼是什麼樣的？當初做助理的時候，可沒少吐槽程嶼，說話嘴毒，完全沒有情面可講，就是個惹人厭的家夥。

“好了，好了，”趙晞兒順了順顧柔的背，“慢慢來，别難過，是你的還能跑了不成？就程嶼那性子，沒人能受得了他。”

“放心吧，我沒事，”顧柔努力擠出笑容，“就是一時有點難過，哭完也就痛快了，想通了。”

“這才對嘛，還有機會呢，”趙晞兒又提供了一次機會，“我們雜志社會給他做一個專訪，我親自出馬，到時候你去給我做助理。”

“我看看。”

然到了那天，顧柔沒去，趙晞兒電話打爆了，她也拒絕接電話，不想去。

“你有沒有搞錯嘛？給你創造機會，你也不去？”趙晞兒很生氣。

顧柔回避趙晞兒的眼神，“今天工作忙，實在抽不出時間。”

“裝，你給我裝！”趙晞兒說：“等别人趁虛而入，我看你怎麼辦。”

顧柔擡手讓她打住，手指抹了下眼角的眼淚，“你讓我緩一緩吧，我實在受不了，受不了他看我的眼神，冰冷，陌生，從裡面看不到一絲情緒的起伏，我對他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至少等我心裡好受些，我再去努力。”

趙晞兒心疼好友，伸手抱住顧柔，“對不起，我說話過分了。”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