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過濾出一個球形結界。隻是她金丹的實力,沒法在這海底支撐足夠的時間,就算她擁有相對足夠的靈力,但境界上仍然差了一截。
漫無目的尋找蛟龍族顯然不是明智之舉。但是淩安懷體内有墨濯漓的龍丹,通過龍丹,能夠反向追蹤墨濯漓的位置。雖然在深海中靈力的方向追尋會特别困難,但幸好淩安懷有純靈體這個保障。現在想來,除了早死容易暴斃和難以控制易走火入魔以外,純靈體真是萬金油。
但淩安懷到底是高中學的全忘了,海底有洋流,她要找墨濯漓,恐怕得費一大番功夫。
而崖壁之上,朱寒青坐在輪椅上閉目養神。回想起洞窟中淩安懷仍然半推半就讓她喝下靈髓,就忍不住想笑。不過她更好奇,那柄短劍。如此純白的劍她也是第一次見,好像天生就是為了匹配純靈體誕生的一般,純白無暇。
淩安懷拿到手時,感覺她心性都穩定了不少,說話也不飄了。隻是收起來後便又恢複了。
“朱師姐,打擾。”封琚月走過來,朝着朱寒青微微欠身。
“怎麼了封師妹?”朱寒青自是知道封琚月此次前來是想幹什麼。無非就是詢問淩安懷帶她去了哪裡。
封琚月蹲下身,為朱寒青把脈,然後皺着眉頭說道:“那個笨蛋……師姐,我這裡有些火靈石,雖然品階不高,但也能暖些身子。”
說着,封琚月塞到朱寒青懷裡一堆火靈石。火靈石的溫度讓朱寒青意識到自己現在體溫不高,若是不注意保暖,恐怕就要感染風寒了。
“封師妹真是好細心。多謝師妹。”朱寒青滿懷暖意地笑道。
封琚月點點頭,别過臉。對淩安懷以外的人,她似乎都是這樣表達害羞的。
“封師妹不好奇嗎?”朱寒青說。
封琚月聞言,搖搖頭:“不。事後,她自會向我說明一切的。而且眼下還不能放松。”
宗主走來,同封琚月對視一眼後,兩人點點頭,便開始各自行動。
總之推着朱寒青,遠離這邊的人群。
封琚月和忽闌子等人會和,回頭看去,直到宗主推着朱寒青消失在她眼中後,她才鄭重其事回頭。
“有上界的存在,各宗上層應該都知道。隻是如何去上界仍然是個未知消息。”
“我與仇今歲有交流,她提到過是極北之北。就是要穿過極北之地,越過極北之海後的地方。”
“那裡真的有大陸嗎?”
“不知道。但上界的人都出來了,這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抓我們去煉丹,心真黑啊。那些上界人,恐怕都是邪修吧。”
“誰知道呢。總之,确保玨犽宗來自上界這個消息傳播開了吧?”
“包的!我和李摩诃跟幾個嘴巴大的說了過後幾下就傳開了。”
“好,那我們去和幾個大宗門談談吧。”
在明的封琚月,需要處理玨犽宗的陰謀,以及保證大比完整進行,同時最好的結果是趕走玨犽宗。而在暗的淩安懷,一邊要獨自探索雲上之遺,一邊要給朱寒青的病想辦法,一邊要幫墨濯漓。如果墨濯漓這邊順利的話,也可以用人妖互不侵犯條約,來限制玨犽宗在這裡的為非作歹。
顧修紮起頭發,開始擦拭青金槍。考慮到等會又要演戲,演一場他強封琚月弱的戲,他就想笑。宵雲宗那麼大,敢指着鼻子說自己比封琚月強的弟子,也就隻有淩安懷了。他心裡認同的兩個強者,隻有封琚月和淩安懷。
少年星目劍眉,腰杆筆直,手握青金槍的模樣屬實有點招蜂引蝶了。看得封琚月,忽闌子和李摩诃三人背後小聲蛐蛐他凹造型。
杜椮看着到處奔走的封琚月幾人,雖然不知道在傳遞什麼消息,但他也能猜到,應該和他們有關。奇了怪了。整個島嶼,都在他的神識監控範圍,就算有幾個死角也有他的人守着,那些人是不可能知道他們的計劃的。
這麼一想,如果他們知道的話,那麼這次的海嘯就有些可疑了……多慮了,這裡還沒有能引起如此大規模海嘯的水靈根。
仇今歲在一旁惴惴不安地盤腿冥想。她心緒繁雜難以入定,索性睜開眼睛,提劍打算離開。
說來有趣的是,就算是上界,也以取得萬劍山劍為榮。誰叫那劍神飛升前,非要把劍留在下界呢。不過更好笑的是,下界取劍成功率遠高于上界,而上界持有率遠高于下界。為什麼?因為能從萬劍山成功取劍的人,都有資格去到上界逍遙自在。當然,這種事完全沒有記載在原書上。
“今歲,你又要去哪兒?”蘇青禾追來問道。
仇今歲輕笑,安撫她說:“去一旁練劍。這裡人多,施展不便。”
“那我陪你一起。”蘇青禾近乎霸道地挽上仇今歲的胳膊,同她去往别處。
杜椮瞥了一眼那二人,沒說話。除了仇今歲感覺有點不對勁,倒也沒什麼大礙。恐怕逃離那巨浪讓她疲憊了,也是活該被扔煉丹爐。說來面前這三人雖然資質都不錯,但還是差了點,不足以驚豔的程度。
還是宵雲宗那個偏僻小宗的三個怪胎,更讓他眼前一亮。三個都是十六歲金丹,放在上界也都是直呼天縱之才。可惜,偏偏生在下界,還有一個罕見的純靈體,真可惜……不過也罷,能成為娘娘大補的材料也是那三人的榮幸。
在海底苦苦尋找的淩安懷沒來由感到一陣惡寒,旋即便打了個哆嗦。在海底有一段時間了,原本包裹她的球形屏障随着她的消耗越來越小,現在已經變成緊貼全身的膜了。
這海底的壓強也不是蓋的,她每遊動一下,骨頭就嘎吱作響,肌肉就開始酸痛抗議。她也不敢再往深了遊,生怕就這麼溺死在海底。而且距離約定的搖鈴時間還早得很,死在這個時候誰也救不了她。
于是淩安懷又猛地向下紮了一頭,沒想機緣巧合撞上一個海底的精怪。那精怪見到淩安懷這麼一個人類居然在這麼深的海底,吓得本來就立起來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靠深海版蟹老闆——淩安懷捂住驚訝的嘴,生怕自己太冒失惹惱對方。在這裡打架,她可沒有自信能赢啊。
但眼前這個蟹老闆還算友好,瞧了兩下,又夾了兩下鉗子,便問道:“好罕見的人類。好罕見的人類你來幹什麼?”
淩安懷将腦袋部分的膜擴大了些,在聲音裡加入靈力便于傳導:“尋我的蛟龍族友人。你知道蛟龍族在哪裡嗎?”
“人類和蛟龍?朋友?稀奇稀奇。在下邊,就在你正下方!稀奇稀奇!”這個蟹老闆說話倒是有點像靈智未開的樣子,恐怕修為也不過辟谷吧。
淩安懷拱手作輯表示多謝。随後從手镯裡抓了兩條魚出來送給蟹老闆。這些可都是淺水魚,知道墨濯漓要回蛟龍族時,她特意去民間找小販買的,讓墨濯漓帶回去做特産。當然墨濯漓拒絕了。但她猜到了自己絕對會去蛟龍族一趟,所以還是帶上了。
既然在正下方,那就好辦了。
淩安懷深吸一口氣,将膜壓到最小後,調整身子腦袋朝着黑洞洞的腳下鑽下去,身子用力朝下邊劃。
寒冷,壓強,漆黑,這三要素快壓得淩安懷喘不過氣。要不是她身體已經開始靈質化,對氧氣的需求大幅減少,她哪敢這麼大膽獨闖深海啊。
終于,在她身體哀嚎出血的時候,腳下出現了閃爍的光——緊接着便是被各種安康魚的燈泡以及夜明珠點綴的珊瑚群水宮,展現在淩安懷眼前。
不過令淩安懷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水宮上居然有一層結界,而這結界内部竟然是富氧空間。她完全沒有任何預料,腦袋直接捅破了結界,身體如隕石墜地砸向那座海螺宮殿。
那群士兵,剛察覺到有入侵者,海螺宮殿就傳來響動。
墨濯清看着突然破碎的自己的寝宮,以及剛才還擺着漂亮水果現在撒了一地的桌子臉都黑了。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入侵者?
“腦子不靈光的,指路也不說完整點!”淩安懷罵罵咧咧揮開煙霧走出來。這裡有氧氣,靈力也很充足的樣子,看來抵在自己脖子上的槍可以稍微不用那麼在意了。
墨濯清黑着臉正打算看來人是誰,就見一束着白發,皮膚近乎透明,純白的眼瞳深處泛着藍光的少女一身黑色勁裝走出來。
淩安懷看着圍堵自己的十來名士兵,以及抵着自己脖子的槍,不慌不忙地舉起雙手:“初次見面,蛟龍族族長,我是墨濯漓的朋友,淩安懷。我來叫她回去,馬上要打架了她可不能臨陣脫逃。”
墨濯清揮手,士兵們便收起尖槍,但仍然站在一旁監視着淩安懷。
完了完了裝逼裝大了。這些妖族的實力她分不出境界,看不懂啊,隻能大概根據上次接觸到的墨濯漓的頻率來推算,這裡大多數士兵都是金丹,面前這個跟墨濯漓七八分像的是元嬰。但是,妖修的境界好像和人類不一樣啊,怎麼辦怎麼辦,好想跪,可是她不能OOC。
“既然如此,小友請回吧。她走不了了。”墨濯清翹腿懶散坐下,“送客。”
話音剛落,士兵便要伸手來抓淩安懷。畢竟礙于人妖互不侵犯條約,淩安懷沒在此地傷人,妖族便不可以傷淩安懷。這是天道規矩,可不是人妖私自定下的協議。
“走不走得了我說了算!”
面對墨濯清的發難,淩安懷拍掌祭出無鋒劍,十五柄靈劍環繞其身,逼得士兵節節敗退。每一柄靈劍都是淩安懷至淨至純靈力煉化,其精粹程度可不是尋常靈修所能比的。換言之,每一柄都是一個金丹修士正常的靈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