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與此同時,捆仙繩也斷開了。它也不過是真正的捆仙繩的仿品,左右能栓住兩次合體期的魔族,已是不錯的戰果。
李摩诃抱着那屋頭無半身的殘破屍骸,從空中向下跌落去。
而受重創的魔族當然,也不受控制了。
它的魔力開始爆發,魔氣向外擴散,失去半身地痛苦與怨念讓他的恨意激增,魔力開始激增。
“愣着幹什麼!上啊——”
忽闌子和仇今歲迅速撤離,并去接住向下墜落的李摩诃。
迦摩則是在平穩後,二度抽出新的佛珠,并取上捆仙繩中那一縷仙絲,套上佛珠,肩負拘束的任務。佛珠套上魔族,卻被魔族的魔力向外排斥。
于是迦摩于半空中盤腿坐定,抓着佛珠,縱使魔氣順着佛珠纏繞其身,也仍舊阖眼鎮定自若,開始念誦佛經。
佛光一點點從迦摩身體上滲出,隔絕魔氣,再慢慢傳到佛珠上,與仙絲感應,彈開魔氣與魔力,将魔族牢牢束縛。
與此同時,迦摩也開始口鼻出血,身形搖晃。他的修為和功德遠不足以支撐他控制魔族如此之久,他隻能再争取兩秒。
所以,淩安懷,顧修,封琚月。
給予他緻命一擊吧。
迦摩睜開眼,身子不受控制地跟着一柄失去靈力控制的劍下墜。
魔族以為解脫,于是用力崩斷佛珠,卻發現仍有一根仙絲,纏着他身體,而且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
“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急着掉下去啊……”
魔族瞳孔驟縮,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的淩安懷。怎麼可能,他居然沒有絲毫察覺……
淩安懷站在半空中,拽着金絲,蒼白的臉上綻放出屬于她的桀骜自信的笑:“喲,看到我,很驚訝?”
掙脫不了!也無法動彈!魔族大驚失色,這還是它第一次如此慌張。
它驚恐地尋找封琚月的身影,卻隻看見不遠處,一個全身燃燒着金黃神火的少年,舉着一柄青金色的長槍,以槍為矢,以火為弓,搭弦滿弓,矢尖火焰如翺翔寰宇的神獸火鳳凰正在展翅發出陣陣嘹鳴。
不!不!不!它不要被神火消滅!不要!
“老實點!”淩安懷加強靈力的輸出,控制住魔族的行動。
“你們這群瘋子!你不怕死嗎!神火降臨會燒毀一切!你也會死的!”魔族試圖勸說淩安懷逃命,放開自己。
可淩安懷根本不予理睬,反而加重了力道。
火焰彙聚于一點,覆蓋整個青金槍後,顧修深吸一口氣,松開握住青金槍槍身的手指,赤紅的火光燒灼了雲海與空氣,撕裂空間與距離,迎上一臉慘相的魔族,和笑得肆意的淩安懷。
下面的人隻覺頭頂閃過劇烈的火光,驅散了遮月的雲,照耀了下方的人群,與漆黑的大海。
神火貫穿了魔族的軀體,胸口黑洞洞的燒着,留着一口氣,拼命喘息。魔力與魔氣在它胸口亡羊補牢般填補,好像這樣就能撲滅神火一般。
而淩安懷竟是毫發無損的站在那裡,深吸一口氣喝道:“動手!封琚月!”
沒有絲毫猶豫和停頓,淩安懷話音剛落,封琚月便提着飲月劍,閃身出現在魔族正上方。她全身的氣都凝聚在魔族胸口正上方,劍尖纏繞着隻會讓魔族與邪祟聞風喪膽的正氣。
當封琚月的劍尖精準無誤落魔族胸口心髒位置偏上三分的地方時,魔族明白,這是隻有殺過魔族的人才會知道的,魔靈所在的位置。
沒有完全覺醒氣就能殺死魔族嗎……
真是可怕。
一劍穿刺下去,世間的魔氣與魔力忽然驟縮于魔族胸口一點,随即跟随魔族的屍體,在空中散去。
魔族終于被消滅了。持續了幾個時辰的漫長的戰鬥,終于結束了。
淩安懷和封琚月去扶住已經脫力的顧修,架着他回到地面,迎接衆人熱烈的掌聲和興奮的感歎。
三人落地時,都差點身形不穩倒在地上。
“你可太重了,趕緊自己一邊歇着去。”
就算三人齊心協力了一把,淩安懷也不忘嘴毒地戳一下顧修。
顧修有氣無力地反抗:“神火怎麼沒把你燒死。”
“神火燒邪祟,我又不是邪祟。蠢貨。”
顧修被架着撫到一旁去檢查,發現隻是過度虧空而已,同時因為使用代價,修為被封禁了一部分,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複。同時他愛用的青金槍,也提前于劇情下線了。
封琚月也是疲勞過度,第一次使用氣作戰,就如此過度揮霍,現在四肢無力躺在地上,緩着氣,臉上卻也是笑着的。
“太好了,淩安懷……我們赢了……”
封琚月感歎着,卻發現淩安懷并沒有回應她。
她正疑惑,聽見撲通一聲,以為是淩安懷也累得倒了下來,便撐着擡頭去看。
隻是一眼,便讓她感覺天旋地轉,周圍的聲音都被隔絕了。
隻見淩安懷跪在地上,雙目空洞無神,嘴裡一下又一下嘔吐出大量糜爛的血液,将地面染紅,蓄成了一小片血水凼。
封琚月發現自己喊不出聲音了,模糊的雙眼發熱發燙,看着周圍越來越多人圍在淩安懷身邊,那些人似乎也在呼喊着淩安懷的名字,隻是,那個不斷吐血的人回應不了任何人,也回應不了她。
如斷線的木偶,直挺挺地倒下。
她聽見自己的一根弦斷了,爆發出自己都不敢置信地呼喊:“淩安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