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貓。”封琚月皺眉，将波斯放下，托起淩安懷的手，頗為心疼的揉撫。

波斯在桌子下急得團團轉，希望封琚月不要被淩安懷給騙了。

“阿月，明天我就會發動版圖吞噬的戰争，我會繞過鴻澤城，優先從鴻澤城後方的趙東那裡發起進攻，讓秦婠以配合，前後夾擊。”

封琚月手一頓，愁緒壓在眉毛上，說話都帶着苦澀：“一定要做到這樣嗎。”

淩安懷點頭：“我需要混亂與動蕩，才能喚醒存在于上古的意識。”

“那我一定會阻止你的，不管你最後的目的是什麼，隻要你想草菅人命……”封琚月握住淩安懷的手，用盡了全力，“我就絕對不會置之不理。哪怕是你，我也……”

“所以下次見面，就下死手吧，封琚月。”

淩安懷微微一笑，替附近有說出後半句她要說的話。

到底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好端端的，怎麼事情就走到了這一步。

涼風卷起地上的沙土，卷起封琚月與淩安懷的悲涼，順着高揚的風飄到上空，再無處可去的散落。

淩安懷捧起封琚月的臉，拇指擦去封琚月眼角的淚，額頭輕點額頭，輕聲道：“阿月，做你自己就好。你要貫徹你内心的正義，你要貫徹你的人生到最後。”

“哪怕你的敵人是我，也不要違背你自己。”

封琚月的眼睛顫了顫，眼淚又掉下來，淚珠砸在淩安懷手背，燙得她縮回了手。

然而封琚月不肯給淩安懷退縮的機會，抓住那隻手，把淩安懷拉到面前——她将手，覆上驚慌失措的唇，随後，嘴唇壓在自己的手背上。

她們好似在親吻。

也如此代替了親吻。

到頭來也沒能得到一個吻。

二人隻能匆匆别過，一步三回頭。

分别可以禦劍，分别可以踏空，卻偏要腳踏實地，走一步，回個頭，去将對方駐足的身影，離别的背影，回頭的瞬間烙印在腦海裡。刻在心裡。

回到鴻澤城的封琚月撇去那般溫情姿态，冷漠指揮部署，告知東巽淩安懷下一步地動向是什麼。

而淩安懷，回到浮空島，喚來塗丹，桃霁岚，秦婠以和西凰。

“塗丹帶人和秦婉儀夾擊鴻澤城後方，盡量制造最大傷亡，能攻下來最好，攻不下來就打拖延戰吸引注意力。”

“西凰，到時候把塵天生投放到鴻澤城主城，你們二人吸引城中主力注意，我和桃霁岚去偷陸吾。”

是的，淩安懷欺騙了封琚月。

為達目的，哪怕封琚月她也要欺騙。她已經等不及了。如果按照原書淩安懷留下的那些線索，她距離回家很近了。

為此她要利用一切。哪怕封琚月，哪怕自己。

隐隐陷入癫狂感的淩安懷，讓桃霁岚也跟着露出笑容。她正是傾慕于這一刻的淩安懷，才心甘情願又舍棄自由，成為走狗。

讓一切都陷入混沌，為了目的可以消滅破壞利用一切！她追求崇拜這種感覺！

這是一種完全的自由。她慶幸，自己找到了真正的自由。而這個證明，來自淩安懷。

“那我呢，”尤凊靠着柱子，看着這個取代娘娘成為新的娘娘的淩安懷，“淩安懷，娘娘有告訴你，我該做什麼嗎？”

淩安懷擡起身子，也隻有在浮空島，在白城時，她會戴上那象征她身份權位，同時象征痛苦與束縛的黑色荊棘王冠。

“當然，你必不可少。待我們把陸吾抓回來時，關鍵就到你了。”

沒有感情的聲音，就連内心也一片空洞。尤凊現在聽不到淩安懷心聲了。因為淩安懷境界已是突破到了化神期。

吃掉娘娘後便暴漲到了化神中期，純靈體果然潛力無限。

商讨結束後，淩安懷回到了浮空島上，曾經的娘娘的房間。

那是按照凡間的淩安懷過去寝室裝潢的，但這樣的屋子，隻會讓現在的淩安懷感到憤怒和深深地無力。

“你還在吧，還在我身體裡吧。”

“我已經化神了，我可以把你分裂出來了。”

“不，我不會殺她！她好歹是——”

“夠了！現在身體的主人是我！”

“你管我是誰！我就是淩安懷！我是淩安懷淩安懷淩安懷淩安懷！”

桃霁岚守在門口，聽着那日過後，每晚都會上演的淩安懷的自問自答。

這種癫狂的狀态，淩安懷到底還能持續多久，保持多久呢？啊不對，反了。

是淩安懷清醒的狀态，到底還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