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軒那邊大聲喊道:“丘師妹,往我和詹師姐這邊靠些!”
季子琛真想喊一句:誰來管管我?
上方二打一,下方紅綢增生不厭,幾人被纏得一時無法脫身。季子琛手上劈斬不斷,時刻關注上方魔物的長攻擊形式,妄圖以此對上魔物的身份與名字,好出謀劃策。
結果擡頭看到的隻有兩個人影在一團魔氣和靈力交融的氣團中若隐若現,根本看不清功法。
在别人的地盤這麼耗下去可不是什麼好事!
“打架的時候還是專心些好啊,小兄弟。”聲音鬼魅般從他正對面傳來,同時傳來的還有一把蛇形曲劍,宛若蛇信子吐露,看得令人心發慌。
紅綢一直在他們周身環繞,極為遮擋視線,是以剛剛季子琛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人會沖出來偷襲他。剛剛情況緊急,他也沒看清這人的樣貌。
季子琛提劍格擋,身子仍是不受控後退出一道長線,他喘聲道:“搞偷襲?什麼小人行徑!”
這人身形不高,與季子琛相比都算得上嬌小二字,笑道:“多謝誇獎!”
我天!反派經典台詞啊!怎麼親耳聽到覺得又無語又好笑?還有你這身高,管我叫“小兄弟”?
季子琛剛想問對方名号,這人壓根不給他喘息機會,提劍壓了上來,這次季子琛終于看清楚這人長什麼樣了。
靠,這人他可再熟悉不過了!
季子琛橫劍抵擋,道:“吳恒。”
眼前這人眉眼與給他們領路的那名小衙役一模一樣,頭上卻長着一對毛耳朵,虎牙明顯,一根尾巴擱在身後興奮拍打,道:“叫我幹嘛?”
季子琛一時間瞠目結舌。那個在他面前做着春.夢,說話腼腆的少年呢?怎麼變成這副模樣?雖然有一點……點可愛,他還想揉一把。
可現在揮劍相向的樣子,真是惹得人想一把薅秃他的耳朵。
季子琛承認自己确實實力比之前強了不少,但是誰家可憐人修為剛提升一點,就碰到一個實力非常強勁的對手,簡直是新手誤入高手村,他非常吃不消。
到底怎麼才能放過他,合理安排?
吳恒像是鄰居家的熊孩子,壞把戲得逞樂開懷,劍勢不減,氣人地說道:“真慢真慢,躲快點啊!我可要……”
刺啦!
一人祭劍而來,劍身寒光淩冽,蘊含殺氣,劃破紅綢速度不減向吳恒刺過去。
是蕭明渝!
季子琛跟看見救世主一樣激動不已。吳恒側身一躲,剛想嘲笑對方準度差,腰間一荷包就被戳破,内裡紅絲順着破口盡數滑出,接觸空氣的瞬間直接凋亡。
吳恒笑着的臉都僵了,暴跳如雷:“你!這袋血蓮花蕊小爺我可是收了三天三夜!你怎麼賠我!”
蕭明渝定身擋在季子琛身前,煞氣洶湧,一字一字冷聲道:“無可奉賠。”
季子琛問道:“血蓮花蕊?”
吳恒道:“怎麼?你連這個都不知道?也對,你們這幫仙門弟子整日都在門派裡修煉,見識少,哪裡知道我們魔界血蓮這種美麗的花。”
美麗?美麗的花你也拔,看來你們魔界對于綠化帶的保護程度還有待提高嘛。
季子琛道:“你拔那玩意兒幹嘛?”
吳恒噘嘴道:“你不是都看到那四具女屍了麼?”
蕭明渝解釋道:“血蓮嗜血,花蕊更甚。千年成精的更會嗜掉獵物身上所有顔色。”
原來如此,女屍通體發白是因為這血蓮花蕊将其身體内的色素。
季子琛又問:“你摘花就算了,幹什麼奪了人家姑娘的命?”
吳恒一副無所謂:“什麼姑娘?你說那四具屍身?那不過是我用冰藕捏的,怎麼,你喜歡啊?”
季子琛道:“胡說什麼?我隻是以為你迫害人家好姑娘。”
吳恒道:“我還以為你喜歡呢,好說,改日我也給你捏幾具玩玩兒。”
靠!誰敢要?
吳恒見季子琛那樣子,笑道:“诶,問這麼多幹嘛?難不成你要替你相好的賠?好的呀好的呀,你這人我看着喜歡,就你來賠,不要你賠多了,陪我玩就好了。”
季子琛石化在原地,你這狗說誰是誰“相好”?狗屁!
蕭明渝倒是沒有季子琛這麼多想法,道:“少癡心妄想。”
紅絲一死,紅綢轉瞬化作血氣消散,不見蹤影,隻留下濃烈的血氣味。視線瞬間明了,其餘人皆将目光投注過來,靜默片刻,應該都是在消化吳恒的樣貌。
方才還笑嘻嘻的吳恒見此,立馬轉為氣急敗壞,看着蕭明渝恨得牙癢癢,提着劍又準備進攻,眼裡全無旁人。
蕭明渝起勢迎擊。上方卻傳來爆炸聲,一道身影被擊落,足足砸穿四層看台木闆才停下來。
溫流年縱身一躍飛到下面,扶起自家兄長。溫道塵口吐鮮血,白衣染血,傷勢不輕。
上方氣團消散,紅影終于顯現真容。
等等?怎麼變成黑衣服的男的了?
這人退至身後的圍欄上站定,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氣,榻上之人終于肯站起身,散漫地蹲在一旁。
唇色紅潤,卻吐出兩句極其不耐煩的話:“丢死人了,還不叫你的狗滾上來!”
哈?魔族加狗……
季子琛心裡如受雷擊,因為他突然對上了這個人的名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