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篁谷東。
一圈深藍校服的無極宗弟子禦劍停滞空中,底下是蜂窩般的地面,幾顆古樹稀疏分散,同空中彌漫的塵霧将地面的狀況遮擋一二。下方隻餘下一隻巨型走獸奔走之聲。
不過,這走獸雖被團團包圍,腳步聲卻不顯匆忙淩亂。
劍陣早已被徐淩催動數百次,可聽聲不難辨出,此獸分毫未損,更氣人的是,它似不屑與無極宗弟子為戰,未發動過一起攻擊。若說他溫順,那定是假的,它就是瞧不起人才是真的。
此劍陣乃是無極宗在修真界的看家本領,名為無極劍陣,其勢如洪,威力無窮,眼下卻耐此獸不何。傳出去可是會讓人笑掉大牙的地步。
一年輕弟子等得不耐煩,催身旁人道:“徐師兄何時才啟動劍陣?這靈獸一時不除,我等莫不是就要耗在此處?這谷内還有半數靈獸豈不是要拱手讓人了?”
這人道:“我發現你胃口很大嘛。講真,你可知那一半中還剩些個什麼小魚小蝦,真全部殺了都不及這一隻呢,況且,那邊争搶的人不知是我們的多少倍,就那麼點東西還要分一分,到最後還不是我們無極宗占大頭?”
年輕弟子道:“诶!此言有理,那我可要發揮我的全部實力,将此獸擊殺了!”
這人又道:“得了,眼下還不知這兇獸深淺,還是小心為好。”
年輕弟子:“徐師兄主陣,你還不放心?還是多想想待會兒怎麼分靈核吧。”
越是高階的靈獸,化作的靈核越多,且品級越高。是以宗門内抱團殺獸是多數人的選擇。不過,也有獨來獨往的,畢竟能自己擊殺高階靈獸再一人獨吞的人哪還需要結伴?
而大門派間總是顔面之事牽扯過多,司空見慣的手段便是一個宗門捧一個弟子,為的就是上榜,如若能跻身前幾,那便是整個宗門的榮光。
兩人從遠處禦劍飛來,此處早已被無極宗占領,那飛來之人必是無極宗弟子。好幾名弟子一見到人,紛紛嬉笑喊人:“徐師姐。”
徐娉霖環顧四周道:“我兄長呢?”
馬上有人回道:“在那邊布陣,這靈獸并不攻擊我們,到處亂竄,徐師兄怕它跑了,所以命我們在此處守着。”
徐娉霖留下一句“你們好好守着”,便順着此人所指飛去。幾名欲上前搭話的弟子撲了個空,心中羞悔不已,想着下回一定要抓住時機。
季子琛抓着蕭明渝蹲在一棵高大茂盛的樹中,此處離劍陣還有段距離。鎮守的弟子心中繃根弦,難以察覺兩人。
季子琛将陣内一覽無餘,心道:看這情況,還沒解決啊,果然,關鍵劇情沒有咱們男主是無法推進的,不過為防止有人阻礙,他得等這幫NPC精力殆盡,再讓蕭明渝最後出場。而且是閃亮登場,亮瞎在場所有人的狗眼!
為防止渣爹給紫麒麟聞過味兒,他來之前已經讓蕭明渝将靈息收斂,轉頭低聲道:“蕭兄,你信我嗎?”
蕭明渝抓住他的視線,道:“嗯。”
季子琛松下肩說:“那等會兒你且聽我指揮,以我所見,這劍陣下圈着的應是上古兇獸一脈的九尾紫麒麟,值十個高階靈核,這品級一個就抵我們這一路的靈核了。”
蕭明渝:“所以?”
季子琛眉飛色舞道:“所以啊,待會兒等他們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你,不對,我們倆再出去坐收漁翁之利就好了。”
這法子聽着異常窩囊,怎麼看都不是蕭明渝的行事作風。可他并未否認,反倒問起緣由:“為何不此時出去,憑實力說話?”
季子琛知道男主前期光明磊落,不搞陰暗做派。不過沒有立馬否決而是詢問緣由倒是出乎意料,他解釋道:“蕭兄你這就太古闆了,他們無極宗這麼多弟子守在此處,單憑你我二人,恐怕是連根紫麒麟的毛都帶不出這劍陣。”
見蕭明渝認同自己,他又說:“再說,雖然大會規矩明面上說不準,可沒說不能纏着别人,他們随便派幾名女……幾名弟子過來拖着我們,可不就錯過機會了?”
蕭明渝:“若是他們提前擊殺。”
季子琛往他面前伸出一指,道:“诶,此言差矣,蕭兄,你方才都說信我了,怎麼此時還問如此之多?我所說之法,一不犯規,二不會出岔子,隻是,隻是這道義上。”
要完全說服一個人,怎麼必須弱化弊端,他忙道:“這道義上其實也說得過去。你看啊,紫麒麟兇險,最後他們若是沒打過,那豈不是有危險?屆時我們出手,壓根算不上搶了,我們得管這叫救人于危難啊。”
蕭明渝聽罷,嗯一聲便接受了他的詭辯、窩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