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琛喊人過來,這人便真的過來了。
果真好騙。
不過下一秒他就表演了一個笑容消失術。
這人揮手準備給他一記手刀,似乎是想将其擊暈。不是吧,又來!季子琛下意識往側邊躲開,怎料腰身僵硬,屁股沒挪動半分,整個人側着倒了下去。
而這一下又恰好讓他的額頭砸中一顆石子,痛得季子琛一個勁龇牙咧嘴。好疼,沒流血,但是腫了。
這人一手将他拉起來,手臂看着細細的,勁力倒是比料想的大上不少。季子琛怕他再來一記手刀,甩頭緩沖,喊道:“你可别再打暈我了,我這腦子,再來一下恐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腦子清明後,他湊到人跟前,笑道:“到時候,可不好交差吧。”
這人毫無防備被他貼臉,蹲着的身姿都往後面倒,連退幾步才站穩。
季子琛繼續道:“哎喲,我說,你用的那迷藥是不是還有什麼不好的東西放在裡面了,我頭現在還暈的不行。”說罷,又甩了甩頭,裝作自己在讓自己清醒。
那人站起身,走過來,道:“第一次做這種事,藥量沒控制好。”
肯說話,可真是綁匪界的一記奇葩。這聲音一看就是僞裝過的,除了能聽出這别扭的粗聲線底子裡是個女生,無其他參考價值。到底要如何知道這人是哪邊的呢?綁他到底幹嘛?他又不是香饽饽!
額間被人用手攏着,接着是一陣溫潤的靈力,如光滑絲綢劃過傷處。很舒服,季子琛眉頭舒開,道:“我看你也不像是要我的命,幫我來做什麼?”
停頓片刻,他思忖道:“我平日不與人交惡,也不記得得罪了人,結了仇家啊。敢問姑娘是哪路人,就算是死季某也好死個瞑目。”
他瞪着炯炯有神的雙目看着人。黑色面具上露出的眼睛,垂下眼睫避開他視線。冷漠幹脆道:“無可奉告。”
這人想離他遠點,他就狗皮膏藥般挪着屁股往人家身上靠。一連挪了好長一段距離,這人終于人不下去,力度适中踢了他一腳。季子琛狡辯道:“怎麼跟我沒關系?我可是被你綁過來的!你得負責啊!”
這話他說着還夾着點嗓子,就是想惡心人。拉扯如此久,他早就判斷出這黑衣女子雖冷酷,但是工作素質不高。
不然,誰家綁匪還給人質同靈力将人質僵硬的屁股解放一下?
服務質量太高,所以支持策反。這個新奇的人質賽道還真是被他闖進來了。
“你身上好香啊,問着有點熟悉呢。”這句話不假,自人一靠近,一股若有若無的暗香久纏了過來。
季子琛想,這香味若是放在一個正常姑娘身上,定是比這人身上的濃郁很多。而,他真的覺得有點熟悉啊。
就好像……好像丘靈靈身上的味道。但是他可以斷定這人不是她,因為此女從牢獄出來之後,一直被他爹派人嚴加看管。而且,這兩人的身材除了都是女的,沒其他相似性。
甚至,這黑衣女子還要壯上許多。
也就是更有肌肉線條,畢竟,那拉人的手勁可不是鬧着玩的。
此言一出,黑衣女子身形微頓。季子琛對此很敏銳,第二次了,果真是第一次沒經驗,藏不住事,一下就給人套出來。
可是,再怎麼想着一步一步循序漸進,季子琛也沒料到這人會直接摘下面具——
詹清語。
他難以置信,合不攏嘴。詹清語滿臉歉意,卻沒有要給他解綁的意思,解釋道:“季師弟,實在是不好意思。若是你心有不服,你就怪我吧。”
詹清語是趙明松同其第一人妻子所生,而丘靈靈是與其第二任妻子所養育。所以同父異母的尴尬關系,照如今看來,兩人關系還不錯,甚至算得上姊妹情深。
這不,都開始幫妹妹綁人了。不過,為什麼受傷的又是他?
季子琛問道:“所以是丘姑娘已經被放出來,你就将我抓出來阻止這場婚事?”
這場好無厘頭、毫不般配的婚事。
季子琛如釋重負,調笑道:“那你也沒必要抓我。這婚事本就是我無情她不願,趙師叔強指。你若是有這打算,早該同我說的。”
早說他就不用焦慮這麼多天了啊!還要被章玉造謠自己挂念蕭明渝,都挂出病了。
詹清語不解:“你也不願?那為何外面都說你歡喜得很?”
誰?這麼造謠?他可是茶不思飯不想。季子琛嘴角抽搐道:“難道詹師姐甯願信一些無關人等,也不信我這個當事人?”
詹清語倒吸一口氣,否認道:“不是,我隻是,我隻是急昏了頭。不過我還是不能放了你?”
什麼都好說,将他綁在這裡肯定不行。季子琛反問道:“為何?詹師姐,你可想好要如何像師叔交代我的去處?”
詹清語抿唇,就這樣一個輕輕的動作,季子琛便猜到個大概。須臾,詹清語果真說出他心中所想,道:“若是你不在,屆時便是江軒頂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