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着,脖子上傳來涼意。季子琛将自己裹好。
他被蕭明渝劫過來,這車廂上肯定設了防止他逃跑的咒術。可這人到底要幹什麼?慢慢折磨他,等心底厭煩了就随手殺了?還是囚禁、折辱他一輩子,讓他沒有顔面苟活在這世上?
總之,怎麼解氣怎麼來。
不知為何,越是往深處想,胸口那塊軟肉便越發的疼,像是千萬隻螞蟻蠶食着心頭肉,鑽心的疼。可哪裡用他管這麼多,事到如今,隻能看一步走一步,盡量活着才有後面的故事。
若是他同蕭明渝道歉,會被接受嗎?
這個法子幾乎是剛出現在他腦中,就被紅牌否決。連他自己也不會再稱背刺過自己的人為兄弟,又何況是蕭明渝這般的天之驕子。
深吸一口氣,季子琛湊到窗前,裡層窗子被他輕松打開。看來蕭明渝沒有在這上面施咒。外層窗子四腳縫隙處蒙着一層厚厚的霜。外面正在下雪嗎?
似乎是霜厚的緣故,外層窗子很難打開。季子琛費了好一番勁才打開,甫一打開,外頭的呼嘯寒風順着他小縫往裡猛灌。方才費力開窗冒出的細汗,被寒風吹拂讓他冷得一激靈。
頂着寒風與高漲的求生欲,季子琛盡力将外面看全。驚奇的是,他明明在馬車上,窗外卻不是茫茫雪原,而是白雲重重的空中!
除了雲還是雲,根本無法斷定自己在何處。這時,一隻蒼鷹飛至窗前不遠處,一顆綠寶石般的眼睛往這邊輕瞟一眼,猛然一股怪力迎面擊來,随後外窗被重重合上。
這下一絲風雪也刮不進來了。
而車門也飛速開合,有人進來了。
季子琛飛速躺進大氅中,合目假寐。這人進得利落,身上沾染這些許風雪,散發着陣陣寒意。
就算是閉着眼,也能感覺到一道淩厲的視線如利刃般在他的皮膚上細細剮蹭遊走。季子琛心驚肉跳,聽到一聲低沉的呼吸聲。以為這人終于要有動作,車廂卻安靜了下來。
這人想幹嘛?可惜這威壓明晃晃地告訴他,這人修為強勁,哪怕是睜開一隻眼也會被發現不對勁。所以他至今都沒有認出這人究竟是誰。
太安靜了,甚至隐隐藏着危險似的。就在季子琛備受煎熬,要到極限時,腳腕便被一隻滾燙的手牢牢握住。
季子琛:“!”
他一個男的,這麼窩囊就算了。居然還被人以這種方式羞辱,當真是讓他不爽。
而且這可不是單純的握着,他此時沒穿鞋,隻着一雙襪子。這隻手就着錦綢制的襪子,在他的腳踝處輕薄地摩挲起來。
媽的,真癢!到底有完沒完!
太燙了,隔着織物他都能感受到這人手掌心有多粗粝,這是一雙常年握劍的手,很大,捉着他可謂是不容分說。
壓抑着想一腳蹬開此人的想法,季子琛強忍片刻,就在忍耐到極限時,這人終于施舍般啟齒放話了:“還不醒麼?”
是蕭明渝。
靠,感情從進門開始就知道他在裝睡?
頭被捂得發燙,季子琛煩不勝煩想跳起身,腳踝處的手突然緊握,他失去重心跌倒躺下,接着被人用力一拽,往前方拖去。期間,一隻手從他的腳踝,一路往上,撫上他的大腿,最終掐在他的腰上,按着他的軟肉,叫嚣着讓他盡快臣服。
很快,視線上空被人強勢占據。
季子琛剛從一陣天旋地轉的昏厥中清醒,雙手被一條遊蛇般的東西桎梏于頭頂,睜眼便對上了上方那雙極具侵略性的眼睛。
他搶着道:“你……”
這字還未出口,腳踝被松開,脖子便被一隻手掐住,骨節分明的手指硌得季子琛很不舒服。求生的本能驅使着他蹬腿,不過腿也動不了了。
渾身使不上力氣,太陽穴突突地跳,他像一隻困獸被蕭明渝壓制在身下。失了反抗的能力,腦子裡亂做一鍋粥,胸口處的疼痛卻背叛他般,慢慢緩解了。
人被制服,心中是不盡的滿足。蕭明渝居高臨下看着他道:“怎麼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