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伴随着打擊在玻璃上的一聲巨響,玻璃碎片像炸煙花般四散。金遊絢躲開克裡斯的攻擊同時往房間外沖去。
她絲毫沒感覺到幾塊碎玻璃嵌入她皮膚的痛,心裡還在蕪湖:他這算是破防了?
客廳的布局她還記得,不過她現在想的不是如何跑遠,而是如何把汽油潑這家夥身上點火。
他不僅能瞬移,還能穿牆,她跑對他來說當然沒用。
她又雙一次想,如果她有把加特林就好了。
身後一股帶着殺意的動作讓她下意識蹬腳往旁邊撲,随着巨響,窟窿出現在距離她幾厘米的位置。
她繼續往屋子外跑。在這條無盡走廊上,她自知繼續往前也隻是死局。
她記得幾天前開了個房門,裡面的場景加了朦胧濾鏡的公園,裡面有個頭部被打了白色問号的黑影女孩。
克裡斯當時沒有說不能進,他說的是“你可以試試看”。
那個房門在。。。
突然,身前的黑影毫無預兆出現,她下意識刹車,但還是直面撞上了克裡斯的胸口,下一秒,她的身體被一隻布滿黑色線狀物且黏膩的手提起,她被按着脖子壓到一邊的牆上。
那張可怖的白骨覆面逼近她,她聽到了不倫不類的聲音,那聲音是無法讓人準确辨認性别的聲音:“我給了你十秒,你輸了。”
他俯身,巨大的黑影籠罩在金遊絢面前,她看到了他彎曲的後背脊梁骨,那像是畸形起伏的山巒。他的一截骨頭估計都有金遊絢一顆頭的大小了。
克裡斯沒急着終結她。到這種時候了,他居然還是對她臉上會出現什麼表情更感興趣。
這種“立刻殺死她”和“想看她表情”的矛盾感讓他更狂躁,他的手指刮過金遊絢的臉,手指也在用力。
金遊絢在剛剛跑的過程已經把裝了汽油的尖叫攥手裡,她忽略窒息感,也沒多餘的力氣在臉上做表情。
但她即使面無表情,在克裡斯眼裡,她的臉死到臨頭都像是在笑。
她順着克裡斯的指尖,撫上克裡斯的手指:“上次被藍光灼傷的地方,已經恢複了嗎?”
她這句話,讓克裡斯臉上的笑僵了一瞬,他手上的力道更甚:“關你什麼事?”
知道這個話題對他有牽制作用後,她用嘴巴輕輕吸氣,視線雖然看的是他的臉,但餘光在他□□和他眼框位置打量。
“我心疼你啊。”
哪裡更好下手?他的身體結構是男性,那麼攻擊他□□會不會對他傷害更大?
不知道金遊絢這句話的什麼點刺激到克裡斯,金遊絢成功把自己推到了死亡邊緣。
“克裡斯,你真可憐,沒人心疼過你嗎?”
在那白骨覆面下,她再一次看到了那縮放的豎瞳。也是這個瞬間,她把汽油滋向他的眼睛,另一手按下打火機,把火機扔向潑了汽油的位置。
但沒想到,克裡斯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火勢滿布在他沾了汽油的半張臉上,他紋絲未動。
金遊絢咬緊腮幫,腿朝身後牆借力,用力踹向克裡斯□□,被克裡斯用另一手鎖住腿。與此同時,他身上的火勢慢慢減小,随後消散。
他毫發無傷。
“行,我弄不過你。我認了。”金遊絢不再掙紮,就那麼定定看他。
他根本不是人能打得過的玩意,真服了,她心服口服。
克裡斯見她不再掙紮,一時間失去了所有興緻。
他不喜歡看她這副死人模樣,還是掙紮的獵物更讓他有想殺她的興緻。
突然,她脖子一松,整個人滑到地上。
她不意外這個家夥會松開她,因為他從一開始,關注的就是她臉上的表情,不是别的東西,更不是她的命。
她早該想到的,這樣就不用經曆剛剛的百米狂奔。
即使是劫後餘生,她臉上仍保持着面無表情,雖然她現在真的很想瘋狂大笑:
這個原本能殺她,卻因她臉上面無表情而放過她的傻逼奇葩,這世上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克裡斯變回了人類模樣,身上穿着黑衣,站在金遊絢跟前,俯視着她,看她的反應。
讓他不舒服的是,她沒有任何反應,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任何因“活着”而産生的變化。
“金遊絢!”靳樹手上拿着不知道從哪翻出來的網球拍往她這邊沖。
金遊絢起身,朝靳樹那邊吼了聲:“别跑了!”
剛剛靳樹去找能用的東西時,恰好錯過了克裡斯變成黑魔鬼的模樣。現在他回來了,克裡斯剛剛好又變回來了。
那邊的靳樹不知道克裡斯是異類,在聽到金遊絢說的話後,以為這條走廊有什麼不能跑的條件限定,于是立刻改成了快走。
金遊絢拿出那張體檢報告,忽略克裡斯的存在,走到靳樹跟前:“這份是體檢報告。林靳嶼明早會去醫院。”
靳樹拿着網球拍,表情懵了一瞬。他不敢置信金遊絢跟個沒事人一樣,還在和他談林靳嶼的事情。
剛剛克裡斯分明對她不懷好意。
靳樹一臉防備看向克裡斯,把金遊絢剛剛沒來得及帶走的菜刀還給她:“你的東西剛剛落那個房間裡了。”
“謝了。”金遊絢繼續接上邊的話:“我之所以認為林靳嶼會去醫院,而不是直接被奸殺犯殺死,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安全出口’還沒有出現。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們沒找到,但我認為這個可能性偏小,因為有這個。”
金遊絢晃了晃體檢報告:“這上面應該是林靳嶼被□□後去醫院做的體檢報告。之所以懷疑是林靳嶼的也隻是直覺而已。我猜測,正因為他沒有被殺,所以他才有機會去醫院做體檢。”
“時間之所以是第二天早上,是因為體檢報告的時間印刷的是上午九點多,至于是九點多少分,後面的時間被模糊了,看不清。”
“而他沒有選擇晚上去做體檢,我懷疑是他用信息編輯的方式報了警。警方那邊給他回消息後,他已經看不了手機了。也有可能警察給他打了電話,他沒接,也接不了。”
“信息編輯時,他應該會和警察說明自己是失聲者的情況吧?”靳樹皺眉,覺得這個情況真的很讓人絕望。
“也有可能時間來不及,他隻來得及編輯重點發送後,奸殺犯就破門而入了。”金遊絢一邊想,也得出了為什麼他晚上不去醫院的答案。
顯而易見,他可能通過某種方式,在被侵犯後保護了自己,但害怕奸殺犯仍在他家門口守着,或者在家樓下守株待兔,所以他一直拖到早上,直到周圍人都出門上學上班,他才跟着出去去醫院。
靳樹看了眼報告上被模糊的醫院名字,帶入林靳嶼,設想遇到這種情況,他可能會去哪家醫院:“明天早上可以去離他家最近的醫院看看。人在慌張和緊急情況下,通常都會選擇距離離自己最近的醫院。”
“體檢結果通常一個小時左右會出,我們如果八點左右在醫院等,應該能遇上他。”
到此為止,金遊絢有個猜想:會不會是要等到體檢報告出來,奸殺犯被繩之以法後,“安全出口”才會出現?
金遊絢正想等明天到醫院後再看時,聯想到了林靳嶼媽媽。
對了,林靳嶼媽媽呢?這種時候如果是兩個人同行的話,林靳嶼還會選擇直到白天才去醫院嗎?
又或者,林靳嶼怕媽媽也遇害,所以拖到了早上?可這個假設不太能成立,因為她不确定奸殺犯犯罪的對象。
再者,假設奸殺犯真的一直在樓下或者門口守着林靳嶼,那林靳嶼媽媽真的能回家嗎?
心裡不好的預感再一次擴散。
林靳嶼媽媽在這頻道裡是什麼角色?
“你先回去吧,剛剛的卧室可以用來休息,那裡相對安全,但别惹黑影。我要去一下别的房間看看。”
金遊絢又開始出現幻覺了,她把最後一瓶紅色尖叫灌完。
她感覺“?”黑影女孩的房間還有線索,因為克裡斯說“可以試試”的意思,應該不隻是有貼臉殺,她應該真的能問出什麼。就看聽這話的人怎麼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了。
“我和你一塊兒?”靳樹不太放心讓同夥一個人在頻道裡獨行。
金遊絢是無所謂多一人還是少一人:“你想來就來。”
至于克裡斯。。。她希望他能不要突然犯病搞事,不然真是個大麻煩。
靳樹聽到金遊絢這樣說,他沒再多想别的,直接跟着她。
“司鐘意怎麼辦?還要找嗎?”靳樹有點擔心司鐘意的處境。
金遊絢聳聳肩:“不知道,現在也找不到他。”
比起浪費時間找一個不知道具體位置的人,還不如先去看看她在意的“?”黑影女孩。
來到記憶中的房門前,她打開房門,踏入眼前的青草地。
金遊絢下意識看身後的門,這次身後的門沒有消失,還在原來的位置保持開着的狀态。
不過。。。克裡斯怎麼也跟來了?
靳樹對克裡斯沒什麼好臉色,他看到克裡斯也跟來後,捏緊網球拍的手就沒有放松過。不過眼下有正事要忙,所以他對于克裡斯跟着金遊絢的行為并沒有說什麼。
金遊絢懷疑是不是所有黑影都會對她貼臉殺。剛剛她不過是眨了下眼,問号黑影就已經和她貼臉了。
這個貼臉保持了兩三秒,問号黑影才後退,朝她歪歪腦袋。
她臉上的白色“?”變成了“!”,緊接着,類似文字小說界面的文本框蹦出,金遊絢視線下方能看到一個個白色的字在蹦跶:你是九中的學生嗎?你身上穿着九中的校服。
緊接着,一個提示彈窗的選項出現在她眼前。
克裡斯和靳樹類似第三視角在看她們兩個的對話,當然,他們也看得到提示彈窗和文本框。
不過靳樹面前沒有出現這兩者,意思是他并沒有被黑影女孩邀請加入進聊天對話裡。
金遊絢要回答黑影的問題時,被選擇的選項會根據金遊絢回答的話變成藍色。
她沒有嘗試說出選項沒給出的答案,那樣估計她會被扣血或者發生别的貼臉。
“是。”
文本框裡的字又變了:你是幾年級哪個班的學生?
“三年級C班。”
【你和林靳嶼在一個班呀。】
金遊絢一頓:為什麼黑影女孩會提起林靳嶼?
“你認識他?”
【嗯,我曾經是3-A的學生。不過他不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