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們還有一個最優選,”說到這衆人再次将頭擡起,眼中有期待亦有猜疑,幽無站起身來,張開雙臂,
”那就是你們割下舌頭,永遠留在這裡,在這裡你們不會受到任何事物的威脅,并且能夠豐衣足食,成家立業,更重要的是,你們在這裡就永遠不會老去!可以實現真正的長生!怎麼樣?”
顧思遠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看向幽無,
“為什麼留在這裡要割掉舌頭?”
“因為我是這裡的統治者,你們的意見我了解,你們不需要開口,你們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我的想法就是你們的想法,你們的一切都是我向造物主求來的,你們隻需要順從我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聽到這,許南山再也忍不住了,
“如果我說我就隻想要我的舌頭不被割掉呢?”
幽無的眼中閃過一瞬間的殺意,下一瞬就做出個請的動作,
“那我就隻好讓你怎麼來的就怎麼出去了,至于之後你們的死活,與我無關。”
“那現在這裡的人是不是都被割了舌頭?”何所之看向幽無問道,幽無禮貌的微笑着點了點頭。
“我們需要時間考慮一下。”
幽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轉身向門外走去,
“一會兒會有人給你們送來今晚的餐食,明早告訴我你們的選擇。”
幽無走到何所之身邊低語了幾句,何所之瞳孔一震,捏緊了拳頭,
“知道了,我會準時去的。”何所之低下頭回答道。
木門再次被反鎖,衆人皆松了一口氣,但木屋内依舊如死寂一般。
顧思遠率先打破了沉默,
“無論如何,我都會回去。”聽到這話,其他人仿佛突然從沼澤中掙脫了一般,眼神中多了一份清醒。
“是啊,我也一定要回去,我的妻子還在家等着我!她那麼膽小一定很擔心我!”王勝振作的說道。
聽到這,譚文心和秦雲漢也表示她們一定會離開這裡。許南山湊到何所之面前,歪着頭問她,
“剛剛那個自大狂和你說什麼了啊?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還說什麼會按時去,你要去幹嘛呀?”
“不關你的事。”何所之幹脆把眼睛閉了起來,靠在椅子上休息,
“什麼叫不關我的事啊,我靠!你不會想一個人背着我們去偷偷獻祭吧?這麼崇高?不行啊,你要是這麼做我會傷心死的!”許南山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捂着心口,這話一出,其他人紛紛看向何所之,
秦雲漢開口勸道,
“小之啊,你不用這麼犧牲自己的,我們之前沒有他的幫助不也還活的好好的嗎,你别這麼……想不開啊,你……”何所之憋紅了臉,連忙解釋道,
“不是!是剛剛那個人說他知道任何事,也知道我為什麼來這,讓我不要錯過這唯一一次機會,等一會吃完飯會有人帶我去見他,但他說去不去選擇權在我。”
“不行,你不能去,萬一這是個誘餌想趁機殺你呢?太危險了你不許去。”許南山一臉嚴肅的開口道。
“我會去的。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我哥,像這樣漫無目的的遊蕩,估計到我把你們都活着送出去了我也不一定能找到他,這個地方太危險了,我得盡快找到他,至少……我想知道他是否還活着。”
許南山皺起了眉頭,不再去勸說何所之,獨自坐在一旁生起了悶氣。而顧思遠隻讓何所之到注意安全就不再說話。秦雲漢等人也紛紛表示理解,并都告誡何所之一定要活着回來。
不一會,一道道菜便被人送了進來。一共六道菜,依次擺在了不同人的面前,當送菜的人出去後,盡管他們很餓,但卻沒有一個人先動筷,臉上都帶着不同程度的疑惑。
“你們也是?”王勝看向其他人小心開口道。
“應該都是這樣的了,那個人還真是了解“任何事”啊。連我們最喜歡吃的菜都知道嗎。”顧思遠自嘲着開口說,仿佛在一瞬間知曉了自己的渺小,顧思遠說完便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每個人的面前都是不同的菜和一碗米飯,但從表情可以看出,這些菜都是他們各自在進入異之前最喜歡的。
“吃吧,如果他真想緻我們于死地,也不會費勁整這麼一出。”聽到這後,其他人也再也忍不住動起筷子來,畢竟他們進入異後幾乎吃的都是野菜,吃飯時他們還時不時互相交換着吃。
吃完後仿佛有監控一般,秦雲漢是最後一個吃完的,他剛放下碗筷,外面就來了幾個人把碗筷收走了。
何所之在看到了面前的那道香菇肥牛時,她更加堅定了一會去見幽無的決心。那是何慧進入育兒園區寄錢回來後,何軍第一次給她做的菜肴,但也是唯一一次,在那之後不久何軍就被異選中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衆人都有了困意,隻有許南山和何所之兩人還保持着清醒,何所之在等着那個将要帶她去見幽無的人,而許南山則一直在何所之旁邊碎碎叨叨,還把自己身上的匕首硬塞給了何所之,給她分析了各種可能的情況和任何可能的逃生方案。
終于木門吱呀一聲,進來一個人走到何所之面前,做出了“請”的姿勢。一旁的許南山立刻警惕了起來,拉住何所之的衣袖。而其他人聽到有動靜困意立刻就消失了。
何所之把許南山的手拉開,向她和其他人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便轉身和那個人離開了。
木門再次上鎖,外面依舊是白天,何所之放眼望去,是一排排整齊的房屋,接着是一塊塊肥沃的田地,接着又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森林,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在幹”着自己的事。如果一個聾啞人看到這裡會覺得和地球上的普通農村沒什麼區别,但何所之不聾,所以她能清楚的感覺到這裡太安靜了。就像是九十年代末的無聲電影,而何所之就是這部電影裡唯一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