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接受了嗎?不愧是……她的複制品。”
“‘異’,說實話,我并不喜歡這個名字,你知道嗎?這裡曾經也和地球一樣到處是綠水青山,也進化出了人類這樣的高級生物。但是你知道的,沒有任何政策是所有人都滿意的,革命了一次又一次,頂層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思想最終幾近完美。可是,你知道的,人性總是貪婪的,在最後一次國際變革時,有個軍火商惡意制造誤解挑動各國間戰争,他很聰明,先挑動起小國間的戰争,後而慢慢擴散,後面即使他們都知道那是誤解,但沒人願意先停手。就這樣打了一個月,最終一個大國率先拿出了毀滅性武器,其他國家見狀也紛紛拿出自己的終極武器,僅僅是一個星期,這裡再也沒了人類存在的痕迹,一切仿佛回到了原點。”
“你知道嗎,戰火持續了一個多月,那一個多月裡,這裡的生物都沒見過黑夜,戰火的光點亮了每一處,剝奪了人們享受黑夜的權利,也剝奪了他們熟睡的權力。”
“後來,我在星際間遊行時,發現了這個地方,當時的這裡生靈塗炭,寸草不生,但還是有一些為數不多的變異物種在苟延殘踹着。于心不忍,我創造了‘異’,讓所有在這裡的生物都不用再忍受變異帶來的折磨,可以實現真正的永生。”
“但好景不長,我發現我一離開這裡,這裡的這些樹木河流也會随之消失,于是我選擇留下來。後來這個殘損的星球開始有了自我意識,他迫切的需要養料來恢複他原本的生機。于是他連接了距離他最近的地球,将人類拉進來作為他修複的養料,拉你們進來的‘異’是這片土地創造的,而能讓你們出現的‘異’則是我創造的,但是雖這麼說,即使是我設置的出口,可我在哪個地方哪個地方就一定不會有出口,可能是這片土地在和我對着幹吧。”
何所之的大腦飛速運轉着,試圖接受這些聽着很荒謬卻确實存在的事,不一會兒,何所之問道:
“為什麼?為什麼這片土地要這麼做?這片土地也有自己的意識?”
“萬物皆有靈。至于為什麼嗎?應該說此刻這片土地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她無條件的将自己的一切資源都奉獻給她最親近的孩子,但最後那群孩子卻因為貪念殺死了她全部的孩子,所以當她有了自我意識後一邊想着恢複自己的生機,一邊心中充滿着仇恨,于是将爪牙伸向了離他最近的你們。”
“這裡現在不是生機勃勃嗎?為什麼她還在繼續?”
“這裡嗎?我前面說了,這裡其實我為那些最後的可憐生物創造的一個美夢,現實卻是這個星球目前恢複的面積還不到百分之二十。”
“那你知道這一切,為什麼不能阻止它?”
“我為什麼要阻止他?而且我也很好奇,你們人類在遇上這種毀滅性災難時會做出什麼樣的措施,結果……”淵表示不解,轉而眼神變了變。
“結果什麼?現在這樣的結果是你想要的嗎?”何所之無助的低聲說着,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
淵搖了搖頭,接着說:
“不是,現在的結果可以說是我從沒想過的最爛的結果,你們人類的措施還真是讓人大跌眼鏡。不過我也試過将更先進的思想和更好的措施讓你們中為數不多逃出去的人帶出去,可是最後結果又是什麼呢?”
“什麼?”
“他們被判為‘精神失常’。”說到這,淵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何所之沉默了一會,突然嚴肅問道:
“你能預見未來嗎?”
淵眼神暗了暗,示意她說下去,
“我們中最後有人逃出去嗎?”
淵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震驚了一下然後回答道:
“有。”
何所之像是終于松了一口氣,接着問道:
“那我是不是……”何所之還沒說完,淵就搶先一步打斷她,仿佛知道何所之要說什麼。
“你知道的,你已經死了不是嗎,你之所以還能來到這裡隻不過是因為你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人,你,不可能回得去。”
雖然何所之早就猜到了會是這個結果,但内心還是很失落,因為這一路上她遇見了很多很多她不想失去的人,還有許南山,這個硬闖進她的世界的人。内心這麼想着,何所之看向許南山的眼神不由得更加溫柔留戀起來,雖然她們這一秒,下一秒,下下一秒都不會分别,但是此刻何所之已經開始想念起許南山的模樣,于是隻能趁着她熟睡時變态般的多看幾眼。
思考了一會,何所之問道:
“為什麼要來告訴我這些事情?”
“準确來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隻是一時心血來潮吧,也可能是出于一位母親想見孩子最後一面的私心。”
何所之沒再回答,也不在去問為什麼,在得知一切後她并沒有預想中的坦然,現在也隻不過是在表面強撐風平浪靜,何所之害怕下一秒就會露餡,于是偏過頭去不再看淵。
過了一會兒,何所之站起身,坐到許南山身旁,将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小聲說道:
“她們什麼時候會醒?”
“我走後。”
“那我希望你能多呆一會,她們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那你呢?你不困嗎?”
“還好。”
“你喜歡她?”
“不,我愛她,但我沒法對她負責,我哥說過,愛一個人就要對她負責,但我沒辦法和她一起逃出去,甚至有時可能都幫不了她什麼忙,隻能看着她受傷卻無能為力。更何況,我那般膽小自卑,連一句‘我愛你’都說不出口,我沒有愛她的資格。”
“那她對你呢?”
“我不知道,但她說過喜歡我,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