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厲聲的呵斥打斷了姜迎的話音,姜迎擡眸瞧見的卻是她那位常年在外打工的三伯。
瞧見姜迎在看他,三伯還親切地沖姜迎笑笑:“喲幾月不見我們小迎兒都長這麼高啦。”
姜迎穿越過來的時候原主方才六歲,這九年間這位三叔伯也就籠共見了幾面而已着實算不上親近,故而姜迎隻是微微一笑輕聲道一聲:“三伯好。”
“今日是你三伯母無理取鬧,三伯替你三伯母向你道歉。”言語間,三伯幾次三番想要拉走田雨卻都被田雨奮力甩開,不過三伯也隻是無奈笑笑寵溺地望着,“不過迎兒,你母親在世時從未提過有什麼兄弟姐妹之類的,這世道亂得很,你涉世未深小心被人騙了。”
言罷三伯那雙略帶幾分渾濁的眼珠突然顯露出幾分攝人的寒光來,他牢牢盯着少年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好似要刺破少年的皮肉直直地看到他的心裡去。
“我不知道為何姨母和您提過我們。”少年臉上全然未曾有半分膽怯與不知所措,一派的淡定自若,“興許是姨母覺得與三伯家不算親厚,不需讨論這些家長裡短。”
聞言三伯重重冷哼一聲,伸手想要将姜迎拉到自己身後,可擡手間姜迎卻瞧見三伯手臂上的傷口。
“呀,三伯,您受傷了。”姜迎眼睛一瞬不轉地盯着傷口,“我幫您包紮一下吧。”
聽見三伯受傷,原本還氣勢洶洶的田雨瞬間滿目柔情地抓過三伯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掀起他的袖口細細查看,着急忙慌地大喊:”死丫頭,還不快過來替你三伯包紮傷口。”
三伯不動聲色地撩下衣袖,安撫似地拍拍田雨的手臂:“這點小傷就不勞煩迎丫頭了。”
話音未落就急匆匆地拽着田雨向外走,田雨柔情的關懷和不解的質問逐漸有近至遠,直至徹底沒了聲響。
落針可聞的房内突然兩人相視異口同聲道:“三伯有問題。”
“他手臂上的傷口是我昨晚擲出去的匕首造成的。”說話間少年從腰間掏出早已洗得幹幹淨淨的匕首,匕首的刀鋒之處有許多雕刻精美的紋路,“這紋路和他傷口上那些崎岖不平齒狀痕可以完美對應。”
姜迎細細查看匕首之上的紋路确實于剛剛三伯所露傷痕一緻:“昨夜與徐嬸子相會的人必定就是三伯,他身上還沾染了徐嬸子慣常用的熏香。”
剛慫恿田雨來鬧事的徐文聽說事情不順剛準備來探聽一些情況,誰知剛走到門口便聽見姜迎和少年的對話,醜事暴露而來巨大的後怕感讓她幾度站不穩身子,冷汗如瀑。
她連忙扶着牆快步走到姜來家想要找姜來商量對策,卻瞧見老三摟着田雨正在炕頭上說體己話,一時之間委屈害怕無助一起湧上心頭,淚水漾在眼眶之中。
而老三姜來一擡眼便瞧見窗口哭得梨花帶雨的徐文,他心頓時亂了急急忙忙謊稱有事撇下田雨就出了門。
姜來與徐文一路都不敢同行,直至一前一後走進他們專門用于私會的山洞後,強撐了一路的徐文才終于忍不住撲在姜來懷中一邊哭一邊忍不住捶打姜來的胸膛:“都怪你,都怪你,我說了不能在外邊,你偏說你忍不住,這下倒好了,姜迎和那個男娃都知道我們的事情啦!”
“知道就知道了。”姜來輕輕親着徐文的耳垂,“他們兩個小娃娃能成什麼事情。”
聞言徐文羞惱地作勢要推開姜來:”聽說年底張順東要回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姜迎那丫頭跟張順東最親了,到時候她肯定會将我們的事情告訴張順東。”
原本隻顧着卿卿我我的姜來并未在意兩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可是徐文一說他才想起張順東是最疼迎丫頭的。
“你原本不是還惦念着張順東這些年走镖積攢下來的家業嗎?”徐文不安分的指尖輕輕在姜來胸膛畫圈,“若是被張順東知道你我的關系,那謀取張順東家業的大戲就沒法子上演了。”
姜來因為徐文的話逐漸有些失神,攬着徐文腰際的手逐步收緊,他緊緊将徐文攬入攬入懷中:“你說得對他們再也留不得了。”
當看見王行幹吃了兩口大饅頭就什麼也不吃時,姜迎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精心為待客而精心準備的滿桌佳肴,有一碟豬油爆蒜炒的小青菜,有一碟番茄炒雞蛋,還有一盤臘肉蒸飯。
這在村裡已經是可以用來招待皇帝的标準了,可眼前這個王行卻這也不吃那也不吃。
姜迎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吐槽:真是山豬吃不了細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