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總是混亂而迅速。
在那醉醺醺的幾人尚未靠近之時,便被趙雲兒一臉嫌棄的一人一鞭給送到了地上。
此時,那幾個家夥正捂着被抽中的地方,躺在地面上不斷的哀嚎着,看起來頗為凄慘。
而躺在地上的這幾位,顧昭隻對其中一位比較熟悉。
此人名為陳浩,家中在慶安鎮也算頗有資産,平日裡經常和程安那群纨绔們厮混在一起,但關鍵是,這些家夥并不覺得自己是玩物喪志之徒,相反,他們以文人自居,整天咬文嚼字,滿嘴的之乎者也。
隻要是和文字沾邊的事情,不論是詩會,還是酒會、茶會等,這群閑着沒事的家夥,那是變着花樣的舉辦。
而他們舉辦雅集的地點也不固定,但像今天這種選在茶坊的還是比較少的,往日裡這些家夥,更多選擇的,是畫舫那種可以遊玩的方式。
陳浩這人為人心胸狹隘,在被趙雲兒抽了一頓,稍微酒醒之後,他便掙紮的爬起身試圖反抗,顧昭看着那剛剛站起身,卻又被趙雲兒一腳踹倒的陳浩,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幾人鬼哭狼嚎的聲音,動靜着實有點大,沒一會的功夫,從遠處便走來了一群人。
這群人身着綢衣,手中握着折扇,前呼後擁而來,走的近了,便有濃郁的酒氣傳來,其中更有幾人一步三晃,和倒在地上的那幾個家夥有的一比,而在這群人的前後,還跟随着幾名執燈的侍從。
顧昭不用特意去看,從這個陣勢中就可以判斷出,來人就是舉辦此次雅集的程安一行。
顧昭收斂笑容,眯着眼睛看向那為首之人,要說起顧昭和程安的過節,那可多了去了,以至于現在顧昭一遇到這個家夥,便忍不住的想要上去踩上一腳。
看起來聲勢頗為浩大的一行人,晃晃悠悠的從假山前經過,眼看着這群家夥已經逐漸接近趙雲兒她們,本就緊張的顧沛瑤忍耐不住的直接沖了出去,動作迅捷,讓其身後的顧昭歎為觀止。
此時程安正單手叉腰,一手拿着折扇點了點躺在地上的幾人,還沒有等他開口向着趙雲兒質問,便冷不丁的被顧沛瑤從身後推的一個踉跄,待他好不容易穩住身影後,程安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下來。
他惡狠狠的看向跑到趙雲兒身邊的顧沛瑤,整個人透出一種狠戾的氣息,他招了招手,跟随在他身後的侍從,便走上前準備捉住顧沛瑤。
躲在假山後的顧昭,正面帶焦急的關注着事态的發展,眼看着在趙雲兒抽倒兩個打手後,圍過去的人越來越多,顧昭一個健步便從假山後跨了出來,之後更是一點也不客氣的,朝背對着自己的程安,一腳便踹了過去。
顧昭的這一腳可是用足了力氣,之前沒有被顧沛瑤推倒的程安,現在是重重的倒在地上,半天沒有爬起來。
“咦,”站在敵人堆中卻絲毫不慫的顧昭雙手抱胸,先是裝作一臉驚訝的表情喊了一聲,随後他一臉嘲諷的開口說到,“這不是程公子嗎?”
“地上這麼髒,怎麼就趴地上了?那誰?還不快把你家公子給扶起來!”
...
“顧昭!!”被侍從扶着從地上爬起,臉面盡失的程安,扭曲着一張臉,目眦盡裂的放着狠話,“我當哪裡來的小毛賊,我看你在找死!!”
“找死?”顧昭一臉無所謂的掏了掏耳朵,不以為意的說到,“對你?還算不上吧!”
“你!這個家夥!全部給我上,弄死他!”程安語無倫次的用手指着顧昭,被顧昭這一番話氣的渾身顫抖,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怎麼?生氣了!”看着被自己氣的頭發都要豎起來的程安,顧昭明知故問的開口說道。
之後,又似乎覺得還不夠,顧昭再次看似安慰實則嘲諷的說到,“莫生氣啊,程公子,做人要大度,如此狹隘,豈非君子所為!”
“我...去你的君子,”程安一把将頭上的方巾擲在地上,對着周邊的衆人怒斥道,“你們都看什麼呢,都給我上,今天我非教訓教訓這姓顧的不可。”
被程安怒斥的一行人下意識的相互看了看,雖然有點忌憚顧昭的身份,但程家作為此處的地頭蛇,也是輕易不可招惹的,衆人猶豫了一會後,在程安的再次怒視下,跟随着程安過來的幾人,緩慢的開始動作起來。
見此,顧昭後撤一步,下意識的防備起來,但很快,顧昭便發現自己多慮了。
程安的那些侍從和跟班是上了,但幾乎在動的一刹那,便被不知何時過來的沐槐江給直接放倒了。
顧昭看着倒了一地,不斷哀嚎着的‘弱’書生們,他得意的,向着目前唯一站着的程安挑了挑眉,開口說到,“那麼現在,程公子,你是自己離開呢,還是讓我這位朋友,”說着,顧昭飽含意味的看了一眼沐槐江,“幫你一下!”
被顧昭狀似威脅的一瞥,又親眼見識到了沐槐江身手的程安,下意識的抖了一下,但程安向來肆意慣了,即使現在形勢比人強,也依舊底氣不足的放着狠話,“你别得意,顧昭,别以為有一個當縣令的爹,我就不敢動你,你等着吧,要不了多久,哼!”,但還沒有等他說完,靜立在一邊的沐槐江,便将視線放在了程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