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溫熱的水從花灑流下,蒸騰的熱氣很快鋪滿了透明的玻璃牆,在溫水的作用下,尚恩熙的身體很快便變得粉紅一片。
濕成一縷縷的頭發乖順的貼在皮膚上,水流劃過那具完美的胴體,在霧氣中若隐若現更顯春色無邊。
86沒有來過浴室檢查,所以也不知道浴室裡被安了針孔攝像頭,但尚恩熙是多麼聰明的人,他的第六感往往準确的可怕,惡趣味的他故意做出些撩人的動作,至于另一邊的某位看了會做什麼,這可完全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内。
洗完澡後,尚恩熙擦幹了頭發吃着晚飯,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屏幕不停震動着,尚恩熙随手拿起一看,是葉遇在刷屏。
尚恩熙放下手中的勺子,看着他發過來的消息,從一開始的在嗎到幾分鐘前的約會申請,不知他怎麼這麼熱情。
“我明天要去墓園。”
另外一頭很快秒回了,“那我送你呗,伯母喜歡什麼花,我也去送一束。”
“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那哪行啊?你剛回國可能還什麼都不熟悉,萬一被人騙了怎麼辦?”
“需要我提醒你一句,我已經是個26歲的成年人了嗎?”
“現在拐賣成年人的案件又不是很少見,尤其是像你這樣的美人,那可是香饽饽。而且北喬總在我面前誇伯母漂亮優雅,讓我也看看嘛。”
看見葉遇說的那句話時,尚恩熙内心微微觸動,他的母親的确是很優雅的一位女性,不是刻意培養,而是在書裡面熏陶出來的氣質。
顧北喬總愛跟着他屁股後面,牽着他的手,喊一聲尚媽媽,就會得到母親的撫摸。尚恩熙忽然想起,在他出國以後,母親的身後事不會都是由顧北喬在操辦吧?尚文青那個人渣肯定不會對他母親的葬禮上心。
興許是尚恩熙的久久沒回複,葉遇以為他睡覺了,給他發了個晚安的表情包,尚恩熙迅速回了個晚安便放下了手機當做沒看見葉遇又發過來的話。
厚重的窗簾遮蓋了外面的月光,也隔絕了外面的噪音,尚恩熙剛閉上眼就陷入了熟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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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整幢小洋樓的燈都黑了下來,顧北喬才緩過神來,顯然那一幕的沖擊對他來說很大。他一開始安攝像頭是為了看請的家政有沒有偷懶亂拿東西,這樣的針孔攝像頭在小洋樓裡隻有幾個,日子久了他也忘記還有這種東西的存在。
直到聽見安靜的辦公室傳來細小的水聲,他四處尋找是哪裡發出來的聲音,最後才鎖定聲音來源是自己的另外一台電腦。
盡管畫面隻有幾秒,是尚恩熙擦幹淨身上的水穿上衣服的時候,卻也能讓顧北喬心跳加速腦子發燙。
他顧不得醫生囑咐的戒酒,一杯加滿了冰的威士忌被他一口飲盡,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那些起來的燥熱被澆滅。
恩熙,尚恩熙,顧北喬反複咀嚼着這個名字,光是念着他這個名字,他都倍感幸福。顧北喬又再次發消息給花店老闆,确保明天的禮物不會出錯。
顧北喬躺在床上,看着純白的天花闆,不知道他的恩熙哥哥能否注意到他的細心,尚阿姨生前愛用的洗衣粉工廠早就在幾年前倒閉,是他買下了這個工廠,讓這種香味一直在小洋樓裡存在,就像以前的日子依然鮮活。
顧建業生性風流,私生子一大堆,可笑他作為婚生子,在顧家過得還不如一條狗好,母親對顧建業的怒火常常會遷怒在他身上,顧家的仆人知道即便是欺負他也不會受到什麼懲罰,所以往往毫無忌憚。
這樣的日子持續到他十歲,直到他遇見了尚恩熙。
那是在顧家年宴上,顧建業邀請了他幾個關系很好的合夥人一起過年,在年宴上,顧北喬看見了粉雕玉琢的尚恩熙,因為身體不好,他穿的很厚,導緻走路都氣喘籲籲。
顧北喬見狀便上前扶着尚恩熙,尚恩熙察覺到有人幫忙,費力地從圍巾中擡起頭,眯起眼睛笑着道謝。
鮮少被人用笑臉相迎的顧北喬一時不知道該作出什麼反應,怔怔地看着發育不良有些瘦小的尚恩熙。
“哥哥,我想上廁所,你知道在哪裡嗎?”脆生生的聲音讓他回了神。“在房子的另外一邊,我帶你去。”
後來,顧建業帶着他們這幾個孩子互相介紹認識的時候,沒想到尚恩熙比顧北喬大上個一歲,顧北喬牽着尚恩熙的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反倒是尚恩熙反手握住顧北喬的手,對着顧北喬冰涼的手鼓起腮幫子哈着熱氣,反複搓着。
“你的手怎麼這麼冷?還長了凍瘡。”
顧北喬誤以為這位好看的小哥哥是嫌棄他的手,急忙想要縮回手,但也不知為何小小的尚恩熙怎麼那麼大力氣,緊緊握住他的手。
後來,尚恩熙帶着他去壁爐旁邊取暖,替他趕走了欺負他的私生子們,責罰了怠慢他的仆人,還拉着顧北喬到顧建業面前告狀。
顧北喬看着自己面前比自己還要矮幾個頭的尚恩熙,為他出頭,心疼他的遭遇。顧北喬第一次知道,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