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它十分清楚,黑色的夢是它不敢進去的絕路。
可是,骰子又失敗了。
骰子有些急躁。
但上天是眷顧它的,就在這個緊要關頭,展雨澤犯了一個大錯——她向後走了。
于是骰子欣喜若狂,連忙給展雨澤布置了最後的死局。
它想,一定能在這最後的死局中殺死神子!
可神子講了一句什麼?
“死亡亦是永恒。”
在聽到這一句話時,骰子響起了那個它遺忘許久的傳說:神子如永恒般不滅。
但它如果不能向幻象獻上神子,幻象一定會将它吞噬!
偉大的幻象!偉大的幻想不會饒過它的!
不對!它應該敬仰幻象,它應該把自己的所有都獻給幻象,這樣才是對的。
可是為什麼?它這麼恐懼被幻象吞噬?
骰子想不明白,于是它把abcd4個選項一起啟動。
四周空間變得扭曲,像是一張完美的畫作被不斷揉碎。
位于其中的展雨澤卻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骰子講不出話來了。
它終于意識到,它敬仰的幻象神親手将它抛棄。
它便是幻象神口中給展雨澤的禮物,于是它再無信仰。
骰子的自我意識在一瞬間清零,它迎來了來自神信徒的死亡。
——
這場鬧劇以骰子的死亡告終,展雨澤把所有人都送回了飛船,但她并不急着走。
扭曲的夢境空間被靜止,展雨澤伸出手,灰色的絲線刺向四周。
小小的夢境空間被擊落成一個一個細小的碎片,最後化為粉塵消散在了亞空間。
“離開虛假的夢境,沉睡在永恒的現實中吧。”她輕聲道。
本宇宙,第二十星系,軍事飛船中。
原本趴在飛船頂上的幻象信徒早已不知所蹤,隻有飛船中反複響起的警報顯示了這場源自于不久前的突襲。
主控室中,年輕的軍官們痛苦的捂着額頭,低聲呻,吟。
她們或多或少都遭受了精神污染,此刻意識體像是被人反複毆打了一番,痛的難以言喻。
隻有展雨澤如同無事人一樣站在為首的軍官——墨瑞錦少将面前。
“墨瑞錦少将,我希望你給予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灰發少年人站在剛剛恢複神志不久的年輕少将的面前,臉色尤其難看。
墨瑞錦同樣剛剛蘇醒不久,頭痛欲裂。
她做了一個很不妙的噩夢,噩夢結束于她看見了展雨澤的臉。
再之後,她便醒了。
墨瑞錦吞咽了一下喉嚨中的口水,确認自己還活着,緩慢開口道:“展候選人,我記得你并沒有這個飛船主控室的使用權限。”
她的第一反應還是懷疑展雨澤,質疑展雨澤。
展雨澤怒極反笑,扇了墨瑞錦一巴掌。
“少将!”旁邊的小軍官沒料到展雨澤這麼不給面子,驚呼。
但她們阻止不了展雨澤,她們加起來還不夠展雨澤一個人打的。
小軍官們隻能看着展雨澤提起墨瑞錦衣領,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你以為殺死堕落體的人是誰?”少年人眼神冰冷,“收起你的少姥作風,還是你以為……如今第二十星系的資本财團依舊有兩百年前那麼鼎盛?”
“墨少将不要忘了,元帥可是希望我們一起指揮——還有,我比你要更加了解堕落體。”
“……”
墨瑞錦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錯誤。
她先入為主地懷疑展雨澤,并且覺得這名年輕的,突然當上候選人的少年人隻是一個紙糊的紙殼,根本不可能玩過她們這群老财團。
元帥瓊.坎妮爾。
墨瑞錦将這個名字在心裡過了一遍。
這位200來歲,富有名望與實力的元帥是無數财閥的眼中釘,肉中刺。
瓊.坎妮爾是少見的ss級天才,出生于偏遠星球,入軍後用了整整200年的時間,将财團中人一點一點地在軍政中降權。
瓊.坎妮爾絕對有意提拔展雨澤,為了抗衡她們這些老牌财團。
展雨澤說的确實沒錯,如今第二十星系的資本财團早就沒有了當初的鼎盛之勢。
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如今的财團依舊強勢。
墨瑞錦想通了這一點,于是慢條斯理地站起身。
她依舊在維持老牌财團的優雅與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