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非但不松手,還攥得更緊,接着那具壓迫感十足的人體也靠了過來,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我有時控制不了它,抱歉。”
“……”黑霧。
“它很危險,小天師,你幫幫我。”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懊惱且無措,帶着濃濃悔意。
若是甯述雙眼無恙,此刻便能看見越離越近的男人眼神逐漸放肆地在他脖頸間遊走,甚至想要窺探鎖骨以下的風景。
“我……”
逼近的氣息令甯述後面的話沒能成功說出來,男人失落的聲音繼續着:“它之前是不是傷過小天師的家人?所以小天師剛剛才那麼生氣?”
黑霧簡直要咬死将它污名化趁機跟小天師貼貼的男人。
“你傷回來。”
甯述被握着的那隻手突然摁在了男人胸口,被動地沿着男人胸膛往上,摸過不可言說的突起,摸過鎖骨,到了側頸。
他的手指被男人壓着收緊,聽見男人沙啞的悶哼——
甯述的手怎麼都收不回來,而男人一點點在用力,似要借他的手掐死自己。
“孟先生,你……”
“你原諒我了嗎?”壓在指關節的力頓時消失,甯述的手被人一下攥住,重新壓回心口。
“……”
甯述不言語,睫毛顫個不停。
下個任務是去孟家驅鬼,可能還要借機死在孟家,他跟孟先生的關系确實不該再親近了。
可現在——他掌心下就是孟先生有力的心跳,他的觸碰似乎令孟先生的心跳加快了,快到叫他耳熱的地步。
男人眸光炙熱凝視着小天師發紅的耳尖,喉結滾動。
很想舔咬上去,輕輕咬住這一截軟白,齒間再慢慢用力,聽小天師敏感又動人的喘息……
“哥哥!!”
甯玦回來了。
甯述立即抽回自己的手,與孟陬重新保持距離。
他聽見甯玦急促的腳步聲逼近,快步來到他身邊的甯玦像是撞開了孟先生,護犢子一樣半擁着甯述,咬牙切齒:“你離我哥哥遠一點!”
孟陬冷冷掃了眼甯玦抱着甯述的手,嘴角下撇。
“……孟先生喝杯茶再走吧。”甯述摸了摸甯玦手臂上緊繃的肌肉線條,讓他放松下來,“沒事。”
“哥哥還是搬回去跟我一起住吧,這裡亂七八糟的人太多了。”甯玦低頭看着眉眼柔和的青年,心中平白浮起焦躁的情緒。
他沒看見孟陬眸中劃過一絲陰鸷。
剛剛要不是小天師喊了孟陬,或許黑霧真會将人一輩子困在裡面。隻有他們兩個人,等小天師完全依賴他再考慮出不出來。
反正這個世界對小天師而言是一片黑暗,黑霧的世界、現實世界沒有分别。
“現在不讨論這件事。”甯述不願在孟先生面前與弟弟起争執,便耐心安撫着弟弟,“你今天應該不閑,等會也喝了茶就走,嗯?”
“……哥哥趕我。”
甯玦的确不閑,一早父親就打電話催他了。但他喜歡待在這座小院,想要聽哥哥挽留他,才不是跟這個姓孟的一樣待遇。
“不要撒嬌。”
甯玦嘴一癟,将腦袋壓在甯述肩頭,嘀嘀咕咕地控訴甯述。
甯述失笑。
“……”孟陬表情都不變一下,隻是靜靜地注視着小天師唇角的弧度。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笑得多麼寵溺、多麼溫柔,這是對任何人都沒有的。
原來血緣對小天師來說這樣重要?哪怕一個無理取鬧的人站在小天師面前,小天師都能全盤接收?
一道陽光映不進去的黑影聚成人型,沒有五官的腦袋對着小天師。
——如果把甯玦殺了,他再僞裝成甯玦的樣子,是不是也會得到一個永遠不會生氣的小天師?
惡鬼如此想着。
隻是惡鬼麼……?
站在孟陬身後的黑影分明與孟陬有着完全一緻的身形。
-
好不容易送戀戀不舍的甯玦上了車,甯述剛松口氣,他的手又被人抓住了。
甯述:!
男人比他略大一些的指關節輕輕插進他的指間,慢慢按摩他的手指。
“累不累?”
“……”
甯述隻是給他們二人分别倒了茶而已,倒也不至于累到手。
他将自己的手奪了回來,在衣角上蹭了蹭,可惜沒有将男人的體溫蹭掉。
“不累。孟先生是不是也要去工作了?”
“嗯。”孟陬聲音平穩,“今天跟你呆了一會,我感覺那個東西溫順不少。”
甯述沒有接話。
但孟陬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甯玦說得沒錯,這裡有很多閑雜人等不請自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聘你為我的專屬天師,幫我壓一下這個不聽話的東西。”
“包吃包住,酬勞你随便提。”
孟陬說:“我住在哪裡你也住在哪裡,想吃什麼都可以随便點,隻需要幫我壓一壓這東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