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鄖是救世主,人人說他是正義的化身,但隻有宓玉清楚他的恐怖。
不是壞,隻是單純的恐怖。
蕭鄖平靜地說:“你若是敢跑,我會讓你後悔沒有被我直接殺死。”
宓玉被蕭鄖一扯,啊地痛叫了一聲,然後趕緊自己捂住嘴巴。
錢灼謹慎地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異常,才轉頭問他:“怎麼了?”
宓玉指了下膝蓋,他能感覺到有血往外冒,他把那一塊的一聊拎起,防止傷口感染,嬌氣地說道,“剛才把腿磕傷了。”
他膝蓋疼得厲害,但是穿着長褲,怕他們倆看不到,他想卷起來看自證,卻被蕭鄖按住。
“别想耍花樣。”
宓玉無辜地仰着臉,而蕭鄖突然向他靠近。
然後他被蕭鄖像是抱孩子似的,一把将他托了起來。
兩人的體型差讓他習慣性選擇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可是真抱起來以後,蕭鄖卻站在原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宓玉則像個幼崽似的被圈在對方懷裡,頓時揪住蕭鄖的衣領,順勢要把臉埋進他的肩頸。
在宓玉的記憶中,把他抱起來的人都很喜歡他。
所以蕭鄖即使和他有過不去的誤會,他依舊相信,蕭鄖會對他好的。
“把臉拿開。”蕭鄖說:“我怕你跑才抱着你,别得寸進尺!”
宓玉了然,将下巴擡起來,一雙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蕭鄖的側臉,露骨又懵懂無知。
“對不起,”宓玉眼睛來回從蕭鄖的耳朵到脖子遊移,然後又把頭低下去,将柔軟的頭發蹭到他的脖子上。
蕭鄖冷笑了一聲:“對不起就能把你的罪都抹掉?”
“不能。”宓玉委屈的說:“但我會一點點還的。”
“不需要。”蕭鄖斬釘截鐵地:“這也不是你能決定的。”
宓玉還想說話,剛張嘴,氣息噴到蕭鄖脖子上,蕭鄖就狠狠在他大腿上拍了一把:“閉嘴。”
宓玉乖乖咬了嘴巴,不說話了。
蕭鄖加快了腳步,向着教室方向走過去。
一間十幾平米的小教室,牆上貼滿了孩子畫的自畫像,本來是充滿童真的,卻被歲月染舊,變成缺胳膊少腿的怪物。
“全是末世之前留下的。”蕭鄖将宓玉放下後說道。
宓玉倒不似蕭鄖那般充滿大愛,所以并不傷感,隻是有點害怕,所以本能的尋找能給自己安全感的東西。他腳底一滑,就要往講台下的被筒裡滑。
他前腳剛要占領,後腳被蕭鄖拉了回來,往牆邊一推:“去那邊睡。”
宓玉不敢長臉,哼哼唧唧地找了講台上的角落,幽怨地蹲在那,月光斜斜的照入屋内,也照在他那可憐兮兮的臉上。
蕭鄖背對着他躺進舒服的被窩。
宓玉怕吵醒他,所以把握着分寸聲音很小,蚊子似的:“蕭鄖呀…”
蕭鄖立即回答:“說。”
“我睡不着。”宓玉說:“你有藥酒嗎?我的後腦勺好像腫了,嗡嗡嗡地響,得消了毒才能好。”
蕭鄖聲音冷冰冰的:“到我這裡來。”
但他依舊坐了起來。
宓玉趕緊跑過去,笑笑地蹲坐在了蕭鄖身前。
蕭鄖從他枕着的書包下拿了一隻藥瓶,然後輕輕地按下了宓玉的頭,在他頭頂找傷害。
宓玉聞見了蕭鄖身上的味道。
很幹淨。
生活在末世,供水系統已經完全癱瘓,所以大部分人身上都髒兮兮的。
可蕭鄖依舊是幹淨的,和上一世一樣,他依舊是個非常注重外表的人。
頭發被撥開,一股清涼的感覺在後腦彌漫開,痛感清晰了一瞬,又很快被酥麻代替。
這裡面應該有麻藥的成分。
宓玉認真地感謝蕭鄖:“謝謝你。”
“我幫你,是因為死刑犯死前也有被善待的權利。”
宓玉瞬間從粉紅泡泡裡清醒過來:“…”而且感覺其實他的手有點重。
嘴不要,就捐了吧。
宓玉賭氣擡頭,剛準備離開,卻看見蕭鄖與他相對而坐。
眼神冷若冰霜。
宓玉打了個寒戰,想起身,結果自己的手被他狠狠按住,十指穿過他的指縫,死死摁在地上。
然後天旋地轉,嘴巴被兇狠地捂住,腦袋又重重磕到了枕頭上。
宓玉:“!”
這是要幹嘛!
蕭鄖又擡眼看了一眼外面,眼神中已經全是邪氣。
蕭鄖說:“現在錢灼已經睡着了,也該我們兩個好好算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