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玉還是為自己丢掉的地圖而喪氣,如果有這種決定性的東西能穩住蕭鄖,是不是情況就不一樣了。
蕭鄖就能把自己留在他身邊。
“嗷嗷嗷嗷嗚!”
宓玉:“!”
壞了,是喪屍。
他趕緊把腳縮起來,團成一團,兩隻手交疊着蓋在嘴巴上,防止被吓出聲來。
雖然抗體還在身上,但是被喪屍咬一口也不好受。
不過,憑着他對蕭鄖這個變态的了解,總覺得…
宓玉從草叢裡悄悄探出頭來,果然在百步之外的一座廢墟後,看見了送他來的那輛車。
蕭鄖坐在車上,好整以暇地等着宓玉被喪屍發現再被撕成碎片!
當然,如果自己不會被撕成碎片,就在他心中印證了自己是卧底的事實。
真是可惡!
宓玉放下帆布包,脫掉外套挂在身後的樹枝上,重新背上帆布包,緩緩向着停車的地方爬行。
草叢中撲簌簌的,被他爬出一道蜿蜒的曲線。
宓玉見前面有一隻灰色的土坷垃,伸手撿起來,下面壓着的衣角頓時被抽走。
宓玉一擡頭,看見了一隻隻剩半面臉的小女孩,因為她的另一半臉還是完好的,隻是眼白突出上翻,張大嘴巴吓唬他一聲:“吼!”
宓玉這麼近看到這麼具有沖擊力的畫面,手中的土坷垃差點被他捏成土沫。
他無辜的抽了抽鼻子,壓在嗓子裡的尖叫卡住了。
因為小女孩喪屍朝他湊了過來,并且學着他的樣子,也抽了抽鼻子。
然後像是被惡心到了,對着旁邊“嘔!吼…”
宓玉抓住了時機,趕緊将手中的土坷垃朝着放衣服的樹下一丢,然後連滾帶爬的往蕭鄖停車的方向快速移動。
蕭鄖坐在車裡,兩指夾着一隻點燃的煙斜在嘴巴邊,觀察着草叢中混亂的異動,感覺到有些奇怪。
這麼多喪屍撲上去,宓玉一定會被撕碎,不知道喪屍會咬他哪裡?
最好别咬他的臉,這樣他還是一隻漂亮的小喪屍,把他養起來應該還不錯。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喪屍根本沒有咬他,那就說明,宓玉是人類的叛徒。
那他的危險系數就更高。
要毫不猶豫地殺死他。
蕭鄖倒吸了一口煙,他本習慣的濃烈的煙味這回反嗆了他一下:“我…!”
一隻人影突然撲上他的前車,露出一張漂亮的滾滿了泥巴的臉,仿佛白日鬧鬼,好奇地在上邊敲了敲:“你帶我來這裡到底幹什麼呀?”
他立馬露出委屈的神情,從擋風玻璃上爬下來,五指留下血痕,一直拖到副駕車門前,皺巴着,哭喪着:“給我開門呀!我受傷了!”
這是人是喪屍?
他被咬了?然後給自己用了抗體活下來了?
見他緊鎖着門,宓玉漸漸明白了他的惡意,眼淚成了泉,含在他眼睛中,舉着流血越來越多的手,
蕭鄖一動不動,看似平靜實際上五味陳雜地看着他。
宓玉的确難殺。
這模樣也的确可憐,讓他心中的怒火竟然倒反天罡地平息了!
蕭鄖知道宓玉是罪有應得,于是冷漠的轉過頭去,将胸中的悸動壓下去。
這種悸動可以通過宓玉死後将他的屍體拼起來,凍起來看着壓滅;
可以通過将他當做玩物,欣賞他臉上被支配的欲望,失控帶來的驚恐,不甘,恐懼來壓滅;
可以通過欣賞他的死亡壓滅。
唯一不能通過心軟,看他活下來壓滅。
因為宓玉是必須要死的!他是給這個世界所有善的祭品,是給所有惡的震懾。
蕭鄖又看了一眼後視鏡裡。
宓玉的眼瞳開始放大,黑色的瞳仁占了眼睛的大部分地方,無措的像個孩子似的。
那滴在他眼裡含着的累贅,珠子滾落似的串在他的臉上。
看着真的很可憐…
周圍荒野廢墟上,無數的喪屍朝着宓玉狂奔…
蕭鄖别開了眼睛,他放棄了欣賞宓玉的死亡,決定辦完自己的事情以後來這裡收回自己的藝術品。
宓玉看着蕭鄖的車在視線中消失,松了一口氣。
身旁的喪屍們在荒野中,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那樣被身邊的喪屍喚醒。
到了宓玉身邊後,嗅一嗅,嘔一嗓子邊又紛紛繞開他朝着蕭鄖開車的方向狂奔。
宓玉拍拍手上的土,然後狐假虎威地指着狂奔的喪屍們,惡狠狠地說:“對!咬洗他!”
路過的喪屍猛地回頭:“吼!”
宓玉吓得立正身體,盯着腳尖小聲說:“…如果不累的發…”
“嘶!”剛才裝模作樣,還把舌頭咬了,宓玉疼得咧咧嘴巴,現在說不出别的話了:“嗚!”
這是一具年紀很小的小姑娘喪屍,似乎沒死太久還有一點清明,她捏着鼻子,突然湊過來貼了貼他的臉,才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