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玉頓時感受到了錢灼的善意,那種想趁機逃出去的想法瞬間變得罪惡,讓他看着腳尖不敢動彈。
錢灼說:“蕭鄖出門去了,很快就會帶着吃的回來,我還剩了幾個蘋果,你想吃嗎?”
“不吃了。”宓玉乖巧地擺手拒絕,和聲細語地問:“我剛才聽見你在收拾東西,我可以給你幫忙嘛?”
“好,乖孩子。”錢灼引着他走出來。
宓玉伸手要來了錢灼手裡的小燭台,走在錢灼一旁給他照亮。
錢灼帶着他下二樓,向他娓娓道來:“我和蕭鄖從三樓開始清理的,屍體都找到了也沒有屍變。每個房間的加固我也已經全完成了,現在咱們把各個房間垃圾清一清,埋到後院去。”
“行。”宓玉淺淺地笑,露出兩顆漂亮的小虎牙:“我可以去丢垃圾。”
如果能出門就更好啦,就能悄悄跑掉了。
錢灼一定以為自己不小心被喪屍叼走了,會不會太自責呀?
他想着,二人就到了二樓中央。
二樓每一間的門窗都大敞開,夜風習習吹過,卷不走留在這裡的惡臭。
“這家人已經全部白骨化,但是有後來人居住過,屍體還沒完全腐爛,也沒有搬完。”錢灼解釋。
宓玉:“啊?搬…搬屍體呀?”
錢灼看看他的細皮嫩肉,有些不忍:“你跟在我後面,不用你碰。”
宓玉咬着嘴巴瘋狂點頭。
第一間卧室就是那後來居住的人,他死去還不久,是被人用刀從正面貫穿了心髒,眼睛瞪圓盯着門口。
宓玉一激靈,縮在錢灼身後。
錢灼拍拍他,非常體貼他這種膽子的人不能擱遠了,帶在身邊才能讓他不至于被吓瘋:“你跟在我身後。”
錢灼熟練地走進去,将屍體對折。
咔咔響了兩聲,屍體就像死豬那樣變成俯卧。接着他拉下床單被褥将屍體蒙住,長出來的兩角被他幹淨利落打成蝴蝶結。
最後他慈祥的像個父親給孩子禮物那樣,把蝴蝶結交到宓玉手裡:“來,你提着這邊。”
宓玉接過來,覺得手中的觸感不太對。
“吱—”
一對閃着綠光的眼睛沖着他的面門跳過來。
一隻有他腦袋那麼大的半隻老鼠蹭地在他肩頭跳下去,摔在地上。
“啊啊啊啊!”
宓玉将手中的東西往對面狠狠一丢。
同時聽見“嗖”的一聲。
“啪!”
宓玉吓得懵了,看見老鼠被刀穿透,死在了木闆上。
錢灼觀察了宓玉的表情,笑着說:“别怕了,你看,已經死了。”
他将刀拔下來,逗小孩兒一樣甩了甩老鼠尾巴。
“還跟我一起去收拾嗎?”
宓玉捂着嘴巴,使勁搖頭,他以後再也不想碰錢灼,也再也不想碰他給自己的東西了!
宓玉聲音顫抖地說:“我…我去樓上!”
宓玉說完噔噔噔跑回自己的房間去,鎖上了門。
太可怕了…
宓玉的膽子也就那麼一點,想跑的那點念頭都熄滅了。
宓玉抱緊自己委屈了好一會以後,覺得自己安全了。
所以就又想跑了。
他悄悄挪到窗前,看見錢灼輕松的扛着屍體往後院去。
宓玉趁機開了鎖,趕緊往樓下跑過去,順利地出了别墅的門。
清亮的月光瞬間驅散了他心裡的不安,鼓勵他繼續往一塊自己能翻過去的矮牆跑。
剛跑了幾步發現一個小坑,是錢灼還沒來得及掩蓋的白骨。
宓玉:“啊!”
趕緊換了一個方向向着大門跑過去,結果剛跑過去發現大門從外面被蕭鄖鎖上了。
而且,蕭鄖正抱着個什麼東西站在門口,詫異地看着他。
眼神陰森恐怖...
宓玉尴尬地笑了笑,轉身從門口摟起一把大掃把抱在身前,小聲問:“你,你回來啦?”
然後舉着一雙青蔥白嫩的手,向他展示幾乎握不過來的大掃把:“我正準備去掃地呐!”
錢灼驚慌未定地跑過來,抹了一把汗:“沒事就好,我聽你喊以為你遇到危險了。”
宓玉小聲說沒事,抱着大掃帚挪到蕭鄖身邊,掃他腳下的落葉。
蕭鄖單手開了大門上的鎖,抱着儀器走進去,心情不錯的宓玉說:“跟我進來,我有話跟你說。”
“好。”宓玉乖巧懂事的點頭,把手裡的大掃帚靠在牆上,跟在他身後幫他把背包取下來。
錢灼要接,蕭鄖打斷他們轉身将儀器放進錢灼懷裡:“把這個保護好。”
接過包以後闊步走進客廳,從背包裡拿出一隻醫用止血帶。
又整理好東西以後,蕭鄖發現宓玉還在别墅的門口,緩慢地往這邊挪,像是在做一番思想鬥争。
蕭鄖思考了一下決定要聽一下宓玉的意見,于是認真地問:“你跟我走到你房間去,還是我抱你?”
宓玉聽到這話終于走得快了一點,走到他面前然後伸出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