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鄖胸中的火氣頓時消散了很多,他接住了巧克力放進嘴裡:“不是等不等的事兒。”
“那是你的傷還疼呢?”宓玉踮着腳看他肩頸上的傷口:“好像是流血了,我幫你處理一下吧。”
經他這麼一提醒,蕭鄖像是被戳中了最隐秘的心事,好像他多麼幼稚。
可是又不得不承認,他的确是因為這個生氣,隻能通過發怒來掩蓋自己的幼稚。
“當然不是!”蕭鄖急着轉移話題:“柯柯弄得全是花裡胡哨的玩意,怎麼能當飯吃…嘶…”
宓玉已經輕慢地卷起了他的袖子,露出上邊交錯的傷痕。
他的肢體反應快過大腦,就快将宓玉甩出去的時候,他緊急停住了。
因為宓玉漂亮的眉皺起來,眼睛裡全是緊張和擔憂。
宓玉感覺到了他的視線,擡起眼睛眨巴眨巴:“我會輕輕的。”
他抹藥膏的時候異常輕柔,蕭鄖的邪氣全都沒了,也喪失了語言能力似的,隻會呆呆地說:“好。”
他再一次确認了,柯柯,董東東這些人無論怎麼肖想宓玉,宓玉從始至終都愛的人隻有自己。
宓玉的心是黑的,唯一一處能看的地方就是對自己的愛。
“我剛才救下一個熟人。”
“這麼巧呀?”宓玉心想你的熟人跟我什麼關系捏?不對,他的熟人不是被原主殺光了,哪來的?
“是以前的朋友嘛?”
宓玉用端來小盆子放在地上,用水沖洗他的傷口,仔細地用小鑷子清理裡面的碎片。
“跟你一起的那個,叫…董東東。”蕭鄖說。
董東東啊,宓玉感覺自己差點把他給忘了,幸好他提了一嘴。
蕭鄖心平氣和地說:“還有另外一個人,跟他在一輛車上。情況看起來不太好。”
“另外一個人?”宓玉手上一頓,着急地問:“是不是長頭發戴眼鏡,尖嘴猴腮的還長着絡腮胡的那個。”
蕭鄖:“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你跟他也認識?”
“他們在哪呀?”宓玉笑得又甜又軟,壓下心中一股不詳的預感,盼望着蕭鄖是把他們帶回來藏哪裡了要給他一個surprise。
蕭鄖直說:“走了。”
“走啦?我讓他來找我的,你都救了他了你就不能跟救柯柯一樣,把他們也帶回來嗎?”宓玉不解,明明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就錯過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一直跟柯柯鬼混,多了一張嘴,物資卻沒有增加一點。”蕭鄖拎着那隻巧克力袋子問:“這些東西有什麼用?能救人命嗎?”
蕭鄖說:“你每天隻知道玩兒,柯柯被你迷暈了不做正事。再這樣下去,你也會把他害死!”
宓玉快被他說哭了,他哪裡受過這種委屈,眼淚一直打着轉兒。
明明是丈夫無能,憑什麼怪妻子做不了好飯?
柯柯适時插進來,撈着宓玉往後退,他是真心實意地道歉:“哥,這事你怎麼怪他呢?怪我沒有完成你給我說的任務,你也教訓過我了。你可沒給他分什麼任務啊?憑什麼這麼說他?”
宓玉要恨死蕭鄖了,他才不是受氣的,張口就要罵:“你就是廢物!隻會發脾氣,自以為再救人,救不了就拿我撒氣,我是什麼捏捏樂嗎?”
蕭鄖被他戳到痛處,刀飛快出了鞘。
宓玉怕他真要捅自己,扯着柯柯躲到他身後,繼續罵:“你還小氣,君子鬥口不動手,你不願意聽就要殺人嗎!你要是不服氣,那讓我去搶物資,等我要是搶到了你管我叫爸爸!”
“噗嗤。”柯柯沒忍住笑出聲,自覺失态地努力壓嘴角就是壓不住。
“好啊。”
蕭鄖的刀粘上他胳膊往下流的水,靈巧地在他手中轉轉,水滴在牆上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明天,你要是能拿來物資我聽你的。拿不了你就再也别吃飯了。”
蕭鄖說完揚長而去。
宓玉一直看着他離開都恨得牙癢癢,恨不得上去把他脖子撕裂了。
他其實是知道哪裡有物資的,但是他一直懶得管。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反正自己吃的不多,跟在蕭鄖身後慢慢推塔就行了。
但是現在欺負到他的頭上了,不幹不行。
宓玉拍拍柯柯:“今天下午咱們就去。”
柯柯寬慰他說:“不必,他說不讓你吃飯你就不吃了?到時候我每天給你送飯保證你吃的比我們吃得好。到時候這屋子裡就咱倆能來,就隻給我開門,我養着你就行。”
“我沒跟你開玩笑。”宓玉推着柯柯出門,叮囑他好好睡一覺:“下午你就帶我出門,我知道哪裡能搶到很多物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