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格外在乎宓玉。
當房子在被喪屍的嚎叫聲中,驚慌發顫的時候,蕭鄖下意識地看向宓玉。
他發現自己對宓玉的感情十分複雜,他希望是宓玉出賣了他,好讓自己拿到證據快刀斬亂麻,讓他那些有苦衷的謊言分崩離析。
可是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又格外注意他,他打心底地希望宓玉不要死,因為他不舍得。
他從心底窺探自己扭曲的欲望,發現他喜歡看着宓玉,喜歡他變成一直聽話的物件兒,心裡隻有他的物件兒。
蕭鄖提起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都研究者,流利地在他手上頭上各打了一個結。丢在牆角,對宓玉說:“現在回你的房間鎖上門,無論如何不要出來!”
宓玉害怕地腿在發顫,聽話地跑到樓上去了。
蕭鄖看着窗簾之後層層疊疊的喪屍影子,悄聲走到沙發旁,緩慢地在背包裡拿出能包裹在胳膊和脖子上的皮革。
黑暗中,柯柯和錢灼也分别帶上,準備戰鬥。
這種場面不常見,蕭鄖也獨自面對過很多次,在荒野裡,在營地裡…
每次都一樣,他都靠自己殺出了一條血路,逃出喪屍潮,活了下來。
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次不能跑,好不容易建造的營地和研究所。
他是一個賭徒,可以堵上自己的生命,但是不能賭幸存者的努力和希望。
所以這一次的目的不是逃出喪屍潮,而是将外面的喪屍們耗死。
蕭鄖擡起手裡的槍,對準了窗戶上的腦袋。
“崩!”
窗戶被打碎,影子發出可怕的哀嚎聲,瞬間撕碎了喪屍們狂亂的狀态,整齊如流水一般向着最角落上的這扇窗戶撲殺而來。
發出槍聲的這面窗戶下疊着的喪屍屍體仿若小山,被錢灼丢了油以後,蕭鄖在上邊點着了火成了第一道防線,幾人默契配合,依舊讓這場戰鬥持續了一晚上。
到最後蕭鄖的虎口已經被震碎到血肉模糊,直到使用不了一點異能。
外面的喪屍也漸漸變少了,似乎是認定了在這裡得不到好處,狂躁地轉移攻擊的陣地,在牆上四處亂爬。
柯柯則将這些無腦的喪屍們也解決掉了。
等到了中午的時候,最後一隻喪屍被錢灼扭斷了脖子,蕭鄖緊繃的那一根神經才真正的松懈下來。
“受傷了?”
蕭鄖搖搖頭,才發現這話是柯柯問錢灼的。
錢灼剛在院子裡走進來,嘴唇發着幹枯的灰白,他原本就受過傷的左臂在汩汩流着血滴落在地上。
蕭鄖急得發瘋,錢灼一直是他最尊敬的人,如兄如父。
他接住錢灼檢查他的傷勢,在看到他的傷是被燒的爆裂的木頭刺中後,他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
“沒事的。”錢灼摸着他的腦袋,安撫地說:“我沒那麼容易死。”
說完就安安靜靜倒在了他的懷裡。
即便是多麼壯的一條漢子,曾經多麼強壯的體格也無法抵擋歲月的蹉跎。
錢灼已經在末世裡度過了他最有生命力的青年時代。
蕭鄖抱起錢灼的身體,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趕快結束這個末世,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蕭鄖在上樓的時候想,到底會是誰告訴了研究者他的地址?目的是什麼呢?
柯柯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那就是宓玉吧。
這已經是非常明顯的答案了。
“我來吧。”
他正好遇到下樓來找他的宓玉,張開手要接住錢灼,蕭鄖哪有空給他,也沒有理他飛快跑進卧室。
宓玉跟在後面抱着醫藥箱也跑了進來,真情實感地在一邊吧嗒吧嗒掉眼淚。
蕭鄖要來麻藥給錢灼吃掉,當着宓玉的面用火給錢灼止血。
宓玉看得臉都白了,依舊在那裡坐着堅持不肯出去。
“研究者來的事情,你什麼都不知道嗎?”
宓玉愣了一會兒,眼神飄忽着不知道往哪裡看,揪着衣角說:“不知道啊…”
明擺着在撒謊。
蕭鄖從他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他那副我好像做錯事了,但是不知道怎麼說才不會被懲罰的表情實在是太明顯。
但是蕭鄖發現自己在給他開脫,他相信宓玉有他的苦衷,但他還是有一點失望。
“蕭…蕭鄖,我…我想跟你說實話。”
宓玉:“我沒有告訴研究者,我告訴徐俊俊了,我告訴他我們這裡有研究基地,也可以幫助他。可是我沒想到他會告訴别人。”